陈县令知道她看了账本,慢条斯理的解释着:“哎呀,将军,您可真是冤枉下官了。本县每年的收成还算好,可这难民一批接着一批,实在是供不应求啊。我身为湖口县县令,自当以百姓为先,您虽是皇上亲封的大将军,战功赫赫,可是也不能断了本县的活路而去救他人啊,湖口县多雨易发生洪涝灾害,若您将粮食都送了出去,明年湖口县的收成不好,岂不是没粮救济了?”
“哦?县令大人的想法是不错,可这三分之二的粮食都搬到哪儿去了?灾民们一人吃十碗饭,一个月也吃不下这两万石粮食。”
陈县令仍然不松口,“将军有所不知,这灾民实在太多了,粥棚是每天供应不断,他们从早到晚的吃,太能吃了,下官只好断了他们的粮,让他们自食其力了。”
“你知道涟水冲的郡守是谁吗?”姜雪时背着手踱步来回,没了耐心。
陈县令摇摇头,“下官不知!”
他在这小县城没出过省,哪里会知道涟水冲的郡守是谁。
姜雪时叹了口气,抽出了半截宝剑,将陈县令吓得一个激灵后退两步。
她却又无害的笑着,“爬到郡守这个位置不知用了多少年,立了多少功才得到皇上的赏识。可惜啊,他背地里却是个大贪官,趁战乱贪污赈灾粮,收受贿赂,压榨百姓。算下来也有一千万两白银,林放去捉他的时候,百姓都对他恨之入骨,纷纷拿着火把往刑场那么一扔,大活人瞬间就烧成了灰。就连那骨灰都没人放过,一人抓起一把扔进那肮脏的如厕臭水沟,要叫他来世做不了人。”
陈县令听得毛骨悚然,即使在这寒冬腊月,却出了一身汗。
“那……他那是罪有应得!”
姜雪时盯着他,“一会我叫一批难民来一问便知,你的师爷也已经交代了你卖公粮的事实,陈县令若想等本将军查个水落石出,可得承受这后果,说不定与那郡守不相上下。”
陈县令不可置信的看了眼身边人,他这么快就把自己卖了!
冯登低下头不说一句话,俩人虽共事多年,但为了保命,他不得不招。
他现在是惊弓之鸟,一句谎话都说不出口了。最后只得重重跪在姜雪时跟前,“下官……下官也纯属无奈啊,那粮食被铅州刺史买走,下官拿不出粮食来赈灾,实在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