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她若想出去逛街,随时吩咐下去,套车就走,丫鬟们给她梳的还是未婚的发髻,出门也只喊她“姑娘。”
婉婉在小院里忐忑又期待地等了晏怀明半个月,他没有来,可院中一应吃穿供应一样不短,奴仆皆对她恭恭敬敬。
她放下了心来,心想,晏公子真是个好人。
半个月后,有人来梅林小院给她送东西,来人是个皮肤略黑、浓眉大眼的男子,腰间挎着一柄长剑。
婉婉认得他,是晏怀明身边的侍卫,名叫疾风。
他把怀里的东西亲手交给她,一个信封,婉婉接过来一看,封面并没有字,她打开,里面叠着一张纸,又展开,是一副端端正正的小楷字。
她只依稀认得些,但又不好意思问。
疾风说:“是公子写的,他让我带给你。”
婉婉便以为上面是在吩咐她什么事儿,她嗫嚅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说:“我……我认不全,公子写的是什么?可是有什么吩咐?”
疾风摇摇头,“公子只说,交给你便可,并没有交待其他。”
于是婉婉握着这张纸,早也看,晚也看,连做梦都在想,他到底想告诉她什么?
她也怕这是什么秘密,不敢问别人。
愁得天天都在唉声叹气。
晏怀明漏夜从宫中回来,一下马车,就疾步往他父亲的院子里走去,天上飘起了小雨,云枝一身黑衣跟在他身后,高高地替他举着伞。
他脚步飞快,肩膀和衣摆早就淋湿,他推开云枝的伞,“不必打。”
他面无表情,语气平淡,但云枝知道他已在暴怒的边缘。
她跟着他走到兰苑,门口站着好几个和她一样装束的人,她和他们守在门口,没资格进去。
偌大的一个院子,一个仆人都没有,精心侍弄的花草被下得越来越大颗的雨砸得抬不起头。
晏怀明走到廊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推开门,他父亲晏崇甫独自坐在主位上喝茶,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喜怒于色,你像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