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罗王宫景庆殿。
新罗王坐在王座上,看着台阶下跪着的女子以及在旁垂头立着的小儿子成均,他的脸上布满焦灼。这个刺杀成寅的大瀛女子方才当着整个新罗重臣的面说,是成均教唆的她。
新罗王知道成寅被刺杀的事情,暗哨告诉他,也许是成均动的手脚。没有也许,一定是成均。新罗王内心明白。但是他也懒得管,因为两个儿子争抢王位对他平衡朝堂关系来说,是有百利的。
从内心上,他更倾向成寅为王,他继位能放过成均。但是他也会担心,以成均的性格,在自己百年之后,成均反目,必会引起王朝震荡,结局反而两败俱伤。所以思来想去,他放任两派的争斗,让那个最后登上王座的人,现在就从布满荆棘的血路里杀出来。
成均屡次刺杀成寅都失败,本来这个大瀛人交给成寅处理,或生或死,他也继续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却被成寅堂堂正正地拉上殿来,新罗王是有些欣喜的,他终于见到沉溺许久的大儿子展露出为王的野心。
“成均,你说不是你指派的,为什么会在你的宅邸搜出她来呢?”
“父王,那座宅邸我已许久不用,早已废弃,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儿臣。”金成均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有着仁善好名声的兄长。
呵。砚池发出一声干笑,就算她听不明白,也能从金成均惊慌的表情中辨别出,他急于想撇清关系。
“金成均,我告诉你这么重要的、关于他的秘密,危急时刻,你还是让我被抓住,你可真的是有良心啊。”砚池指着金成寅对金成均道。
“父王,此事若是儿臣做的,儿臣怎么会把她留在那里成为把柄呢?”
“因为你人在现场,带着她逃走累赘了些。”金成寅声线沉澈,温润又稳重,仿佛是陈述一件不容质疑的客观事实。
“金成寅,你胡说!”金成均恨得牙痒痒,虽然他并未劫狱,也没有单独审讯她,但是这个女子确实是陆茂玄与他说过的,做杀手失败的女子。
“成均,我无意与你争夺任何地位,我只希望你能放我和熙妍一条生路。”面对金成均的暴怒,成寅依然如松柏一般立于朝堂,温言相对,“去年冬月,熙妍遇袭,刺客赵庆赫供状是你指使;在冬比城,我在城门遇袭,若不是林将军救我一命,我也早已入了黄泉。射杀我的飞刀虽然用的是霈泽庄的图腾,但我已查明,这分明就是我们国庄打的飞刀。”
说话间,赵庆赫被两名侍卫押上了殿,一箱国庄打的飞刀也被抬上了殿,后面还跟着一个锻打的铸造匠。
金成均看着架势,方才明白,这是金成寅给自己布了个局,他抓不到自己把柄,就摆了一个迷阵让自己掉进去。
“区区几个人的供词就能定我的罪?金成寅你太小看我了。”
“放肆!”新罗王气得胡子上翘,看着小儿子这副无所畏惧、恃宠而骄的样子,立马斥责,“多次暗袭你兄长,还振振有词!他死了,是不是就盼着我也早点走,好叫你登上王位?!”
金成均被吓得一激灵,双腿发软,立即朝新罗王跪了下去:“父王,儿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