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时来的是摄政王的大世子,他倒不要钱财,只宣读了摄政王的旨意,带了些兵器走。后来,又来了摄政王的二世子,就是宠妃生的儿子,不仅要最好的,还要动作快,一个不满意,就对我们又打又骂。”崔舍监叹了口气,脸上的新伤与昨夜的经历不无相关。
“那你还投靠了摄政王。”
“王上都被围宫了,没有喘息的余地了。”崔舍监叹气道,“虽说为长风使接风洗尘,名义上是王上的,但没有摄政王的允许,谁也不敢动。何况,原本使尊半路停泊的海湾,若没有摄政王清障,后果不堪设想。”
怪不得柳若蘅觉得停泊的港湾平静地很,原来是受了摄政王的关照。
“小娘子,仁光州有些远,此去需几个时辰,可否允许我打个盹啊?”
“舍监请便。”
崔舍监打了个哈气,两手往袖兜里一插,靠着睡了过去。若蘅细观这个舍监,白日里比夜晚看,眉目更显精明。新罗的路石头子不少,加上前几日雨水不断,路面高低不平,坑坑洼洼,就这样,舍监仍然睡得十分香甜。
“这家伙竟然比我还能睡。”若蘅想到。
从城西到城南,咸咸的海风伴随一路,从喧嚣繁华到逐渐冷清,再到人声依稀,终于,一湾沙滩出现在眼前。海面上,停泊着许多渔船,靠着沙滩,一个个简易的小草棚搭在路边。车夫将车停了下来,崔舍监依然在睡着。若蘅喊了两声,崔舍监方才醒了过来,抱歉道:“啊呀,我睡太久了,真对不住。”
若蘅跳下车,一股咸腥的味道越发浓郁起来,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仁光洲海市?”
“正是。”舍监努力睁大眼睛。
若蘅看着这些简陋的小凉棚,里面除了卖贝壳,还有许多渔民卖着他们刚刚捕捞的海鱼:“这里是个渔村?”
“正是!小娘子头回来,可以先逛着看看,这里的贝母珍珠也都是极好的,我们新罗的小娘子都很喜欢呢。”舍监嘴巴拉开笑道。若蘅原以为舍监是对着人一脸谄媚,可方才对着自己也是这种笑容,她才觉得自己是误会了他。只要谄笑多了,变能成为习性,对谁都一样。
若蘅逛了些个小凉棚子,只是一些寻常的贝壳手串或是并不精致的珍珠耳环,本来她便对这些兴趣寥寥,便道:“舍监,海玉的铺子在哪里?”
舍监指了指远处,道:“越往前面走,铺子就更资深些,东西也更好。”
“那我们直接去找海玉吧。”若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