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若蘅在案几边抬起头,睡眼惺忪,一股清新之气扑面而来:“外面是下雨了?”
“回禀娘子,刚刚雨过。”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刚过晌午。”这个侍女之前没有见过,比之前那些冷冰冰不说话的活泼多了,“姑娘,庄主已吩咐奴婢备了玫瑰浴汤。娘子是先沐浴呢还是用午膳?”
若蘅低头望着自己的素纱,血迹斑斑,金蚕狐狸鞭从腰间滑落,她冲去廊上,青石血迹已被冲走,独独这雨后清香与莺转鸟语环绕。如若不是这身带血的衣裳,不是新来的侍女,她可能以为昨夜不过惊梦一场。
“沐浴。更衣。”
浴盆之中,若蘅闭目冥思,回想初学金鞭,师父为她为何,她杏眼一飞,答道:鞭及人身虽辣,却不伤人性命。蘅儿只需保护好自己,绝不杀人。
绝不杀人?昨夜场面,众人围困他们二人,如若不是陆茂玄出手迅速,兴许她会被杀。她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天真,她也感到自己的幸运,一直以来,一旦遇到危急时刻,总有人保护她。那年勺水白雪,今日竹烟春夜。
竹叶镖。原来是混沌局的武器。那年被镖直插心脏的大汉、留着黑血的枣红色小骅马……是陆茂玄吗?她陷入沉思。
侍女托着闪着青色波粼的绸缎:“娘子,蕉雨缎送来了,这衣裳可真好看,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衣料。”
比自己预料的时间快了许多,哥哥一定很着急。若蘅换上这蕉雨缎制成的新衣,青衣素雪,裙袂飘飘,单单一个螺髻上簪了一支细细的柳玉簪子,一水清雅如蕉叶听雨,风洒入沐。
“庄主可在?”若蘅想要去看一看茂玄,她有太多疑问了,步至门堂,见门上又被落了锁,“为何又锁住了?”
“庄主担心您……担心您的安全。”侍女颤颤巍巍,立马把准备好的午膳端到跟前:“娘子您先吃点东西吧。”
所以他要把我天天锁这里?可是他真的以为能锁住我吗?她瞧了瞧准备好的午膳,比前几日多了好几样,还给上了新鲜的生鱼鲙与生虾鲙。还是老样子,先吃饱了饭再想事情。
忽而外面传来悠远的箫声,若蘅头也不抬,咬了一口芍药花饼,故作平常,“你们庄主还会吹箫?”
“这……奴婢自服侍庄主以来,从未听过。”
“哦?你服侍庄主多少日子了?”
“前年岁末,敦煌郡战乱,奴婢与乐团走失,幸而得庄主救助。”
若蘅心想这侍女倒是什么都说:“你从前在乐团?那现在做这些粗使的事,不是浪费你的那双巧手?”
侍女低头不语,面有难色:“庄主救了奴婢性命,奴婢未有奢望。”
“平日里,你们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