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大典一切从简,但该有的东西一件不差,该有的流程一处未漏;这般速度,着实惊人。她在宫内呆的时间不短,旁的不说,单单公主身上那一件满绣朝服,就算整个绣坊不眠不休三日也是赶不出来的。但算上今日才刚好三日,那这所有的一切便只能是早就准备好的。而能下令准备这些的人只能是当今圣上,也就意味着整件事就是皇上设的一个局;牺牲了那么多,就只为了将公主名正言顺的推上这个风口浪尖的位置
“公主,是丞相”
突然停下的马车和虎头的话打断了秋霜的思绪,本就还沉浸在不可思议中,此时却又听称病未出席晚宴的丞竟然等在宫外,瞬间心就提了起来;身为生父的皇上都这般算计,那整个朝野上下,还有真心之人吗?
翊阳没下马车,只掀开帘子轻扫了一眼便又靠回了车壁;从皇上执意要册封她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从她的神情里沈丛文没看到半点惊讶,稍想一下也就了然,原本想问的话一时间倒不知该怎么开口。他年过半百,经历了多少风霜血雨,又怎么会看不懂今时今日非她所愿,但不是所有事都能说得清是非对错
“大人有话便直说,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
到底是翊阳先开口打断了沉寂,沈丛文也不再拘泥于心中的愧疚,拱手行了一礼后沉声道“公主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能否让此事就此结束;到底手足至亲,相煎何太急”
此言一出,翊阳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看着沈丛文的眼里也掩不住的讥笑之意;直到沈丛文脸上露出几分怒意她才收回了自己那分轻蔑
“丞相大人是老糊涂了吗?这件事我从头至尾都只是一颗扮演受害者的棋子,什么时候一颗棋子能决定棋局该如何结束?”
“大人有时间在此等我,为什么不好好想想所谓嫡长公主,到底所谓何意?”
“你……”
马车里的人敛去了伪装,言语神情间都是锋芒毕露。沈丛文没曾想她能将话说的如此直白,一时脸有些挂不住;噎了半晌也没能将对话继续下去
车帘落下,掩去了其间那张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的脸;随着马车渐行渐远,沈丛文才缓缓吐出憋在心间的那口浊气,对着身后走来的人细声道“若我没记错,她今年也不过双九年岁吧!”
“祖父,夜深了,身体要紧”
沈如风没接这话,他明白祖父这话的意思,公主年岁算不得高,可胆色才情,武力谋略都是个中翘楚,便是几位皇子也不及她半分;倘若她是男儿身,那今日就不会有什么嫡长公主;甚至不会这种局面
自古男女有别,所谓龙凤,龙凤;凤凰便是再怎么浴火重生,终究只能居于苍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