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总算是从房间出来,脸色不太乐观
“怎么样了?”
“外伤还算尚可,大师说内伤很重,须得静养调理”
安乐愁眉苦脸的开口,心里怨自己没用。他们一路往南宁就遇到了好几波杀手,翊阳因此受了不少伤。后来分道,为了护她周全,她便是只带了大师和双喜就单独离开了;如今这伤上加伤,看着就让人难受
“大师可有开方子,我们这儿别的没有,药材还算齐全”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传来,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轮椅上,被一名士兵推了过来
安乐将手里的方子递了上去,那人拿在在手中仔细端详了片刻便是皱起了眉头“这般情况,只怕得寻个好大夫瞧瞧,否则日后必得留下病根儿”
“先生也懂医?”
双喜闻言颇为震惊,军中自有医官,可单凭方子便能瞧出病状的,怎会是等闲之辈
那人无奈笑了笑,拍了拍毫无知觉的双腿“久病成医,知晓一些药理罢了,还谈不上懂”
“军中最近有来探望家属的女眷,我一会安排两个机灵点的过来伺候”
“劳将军费心,伺候就不必了,留郡主搭把手就行”
“特殊时刻,我们也是不敢掉以轻心,还请将军见谅”
双喜朝慕容拓拱手致意,语气虽平淡,眼神却十分慎重
“即是如此,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待公主醒后,我们再过来”
慕容拓带着一行人离去,将此处营帐留给吴军等人值守
“将军,就这么放他们在营中?”
先前动手那人丝毫没有将公主打伤的内疚,反而质疑起慕容拓的安排来,无论这公主做了什么,于漠北大营而言,她都是外人,更何况她还了杀张正等人
“你刚刚太过冲动了,可有想过万一真伤了公主,将军该如何同皇上交待”
“而且如今公主一路被人追杀,别人不知是谁,你还能不知?你这般莽撞最后到底是顺了谁的意”
那坐在轮椅上的人听完他的话,便是厉声斥责起来,神情严肃。眼里精光已经洞悉一切;这帮子糙汉的心思,根本无需去猜
“公主来此目的为何尚未可知,但她确实救了郡主,也确实剿了关山的匪患,打了天渡人伢子的窝点也是事实!”
“其他先不论,至少她将这些腌臜事闹到了台面之上,京城再不想接,碍于她皇家公主的身份也不敢置之不理。这么一来,便是只拔掉老虎几颗爪牙。对漠北而言,也是好的”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刚刚都没下重手,可是张正他们,他们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
说着说着,七尺男儿竟是红了眼眶,再说不下去接下来的话
轮椅上的人叹了口气,四年前的秋收,蛮人突袭,将军领漠北军队正面应战。没曾想他们声东击西,另有一支精兵悄悄越过边境在沿途村庄大肆抢粮;
而张正所率队伍不过是军中后勤的伙头兵,可为了夺回百姓被抢走的粮食硬是追着蛮人军队入了黄沙滚滚的大漠荒原
等他们知道情况追上来时,黄沙中只剩满载的粮车和遍地尸体,有蛮人,也有漠北兵;事后清点人数时,却差了十八名军中兄弟。
本以为他们早死在了荒漠之中,可昨日安乐却说在关山见着了张正等人,也是他们庇护了她没受匪徒侵害;这让大家如何不高兴,可随之而来的消息却又让人愤恨
塞外蛮人没能要了他们的命,滚滚沙尘也没能要了他们的命,最后却死在了当朝公主手中,简直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