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萧承渊眸光陡然一沉。
他盯着茶杯里的水看了半晌,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太后在南庆多年,她在朝中的势力早已根基深厚,就如同这次春猎,便不难看出。
同时,当今圣上又是她亲自抚育长大,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是西梁细作,将她一击即中,凭借圣上对我的猜忌,只怕很快就会为我安上不忠不孝的罪名。”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是由太后抚养长大。
听到这话,萧玄墨的目光在萧承渊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而后才慢慢挪开。
他这个父皇,向来猜疑心极重,他早就见识过了。
若非如此,他母妃也不会早逝。
当初仅仅是因为母妃说错了一句话,加上她刚刚诞下皇子,就被有心人加以利用,让父皇误以为她有不轨之心。
而那人本就疑心重,他听信小人谗言,从那以后便冷落了母妃,导致她郁郁而终。
自己在宫中这么多年,若不是九皇叔的人在暗中照拂,只怕他早就如同母妃那般丧命于那深宫之中。
且无人问津。
萧承渊见他神色郁郁,便知他又想起了往事。
“过去有些事,我以为你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在意了。”
“有些事,岂能说忘就忘。”
片刻后,萧玄墨松开袖中紧攥的手,他敛了敛神色,抬眸道:“皇叔,我没事,您继续说下去。”
萧承渊静坐了许久,才继续道:“前几年太后一直在五台山上诵经礼佛,对外皆称是为民祈福,而她在山上的那段时日又乐善好施,为自己博得了不少好名声。
如今天下百姓只当她是心怀慈悲之人,若是贸然揭穿她的身份,恐难以令人信服,稍不得当,反而会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中。”
一番话下来,萧玄墨瞬间恍然,“我明白了。”他神色淡漠道:“以父皇的心思,的确会像你说的那般。”
这时,萧承渊不忘叮嘱道:“此事攸关整个南庆,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自己在朝堂上也要小心。”
“我定不负皇叔所望。”萧玄墨神色坚定道。
……
护国将军府。
“小姐,今日是你的及笄礼,你怎么还在睡?”
桑玉放下手中的东西,着急的走至床榻边,她轻轻摇了一下凤倾微,“小姐,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