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去见父亲。”
书房门口,慕阳一直跪着,陪着他的,还有杜若,那个刚封的世子嫔。两个人神色疲倦,但依然坚持不懈,势有把青石跪穿之心。
姜煊默三人走了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她和小荷前往此处之时,玉非夜看到便跟上来。
慕阳始终垂着头,虔诚恭敬地跪着。
她并未多看,只是站在紧闭的书房门外,提高嗓音,向里喊道:“父亲,世子嫔是我为夫君纳的,您责怪夫君,难道也是在怪我吗?”
——吱呀,书房门开了。
宣阳侯慕微翀走了出来,一身宽大的灰黑色长袍,衬得他丰神俊逸,眉眼之间,有些英武之气。他五官端方,神光奕采,故意蓄留的胡须,衬得他威风凛凛,独得霸气。
“良德啊,是老夫教子无方,是老夫对不住先帝。”他捶胸顿足,心中愤懑。
她望着他那般,心中竟有些懊恼。他与皇爷爷亲如兄弟,过命的交情,虽然年纪相差很大,但是忘年之交,无人可及。
(对不起你们的,是我。)
她在心里呢喃,却道:“父亲,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您唯爱母亲,只有她一个妻子,那是你们之间无人可插足的情感。可我与夫君不同,我心有所属,夫君亦可不为我独守忠贞。”
她的一番话,竟令人无可辩驳。
(心有所属?难道是那个人?!)玉非夜心中困惑,拳头紧握,有些道不明的嫉妒。
慕阳抬眸望她,她竟说得如此直白,若是他与她之间没有芥蒂,兴许也能如父亲和母亲般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可惜了。
宣阳侯微惊,原来善公主对自己儿子,当真无意,难怪自己儿子会从别的女子处寻求安慰。这杜若,长相不俗,气韵沉然,还陪着阳儿跪了那么久,也算得上是个可心人。
看来,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日后,府中好好对待善公主便是。
“一切,便依良德吧。”说罢,他回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