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剑锋利，削发如泥，折射出皎洁的月光，反映出念光的侧脸，忽明忽暗。

“收手吧。不然，我亲手了结你！”一道清冷的女声，落进念光耳中。

昏暗的大殿内，只听得见殿外呼呼的风声。

念光轻笑，“我为何要收手？”

随后一个矫健转身，出手一击，便与女子分隔开来。

两人对立，念光含笑，“你不该心软的，从一开始便直接动手，我才没有还手之机。”

女子望着他，神情冷淡。“你已经是三界之主了，还贪图什么呢？”女子不解，远山黛般的眉，向额心靠拢。这漫长的岁月以来，她从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三界之主算什么？吾要做宇宙第一！横跨古今，世间一切皆在吾手，任吾主宰！”

女子嗤笑出声，痴心妄想！这样自私的神明，竟会是他们崇拜的尊主，竟会是他们效忠的天地主宰？倒真是可笑啊！

“你这是自私，视天地万物为草芥，供你予取予求的玩物！”女子呵斥。

她的内心是苦涩，这样的神，无耻至极！

“随你如何？我就不信，你不曾想过执掌天地，来去自由，任你逍遥！”念光道，语气平淡。他们那样的神明，神生孤独，总会有更大的追求。

力量、权力、无上尊荣……哪一个，他们肯舍弃，只成为无用的凡人？

迄今为止，也只有煊默那个傻的，才会舍弃这些，甘心隐于世，做个平凡人。

善恶有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女子确有其念，既然有实力可以成为无上至尊，那为什么不努力去登顶呢？她亦如此！

可她，从未想过以他人之性命，为自己的成功铺路，她走到如今，全靠自己实力。

这就是，他与她的区别。

“呵。或许你认为，你没践踏他人性命，为你的修行铺路！但你别忘了，当年追杀煊默和非夜，逼迫煊默身死道消，你也有份！”念光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女子闻言，心中一颤。

那年，就在她眼前，煊默手中的剑，碎裂成片，最后化为莹星点点，散于天地间。那年，就在一瞬间，煊默口吐鲜血，最终倒地不起。

那年，顷刻间，大雪漫天，四处飘散。煊默的魂体消散，化为繁花朵朵，最后虚无一片。这天地间，再也无她……

是啊！所以她有悔意。

这漫长的时光里，她从未再回过星辰界，也是这个原因。

她无法面对曾经的那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