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反正今日我是活不成了,倒想问个明白。”岚姻笑意里也是气度十足,完全不以生死为意的样子。
“您这是做什么呢?”岚姻说完,用眼神指了下希律身后那一汪秋泓星辰。
“召唤光正圣主。”希律平淡说道。
岚姻神色里闪过一丝怪诞之色,却是不好发作出来。对她这种对光正教没有任何信仰的人来说,听了这话,能不笑出来已经是最大的尊重了。
希律却是因为岚姻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嘲弄而大为愤慨。
“原来教皇您千方百计地弄来那些落晶,是这么个用途啊。”岚姻揶揄道。她虽然不信那些所谓的神明能真的降临于世,可看着希律脸上这偏执的神情,内心终究还是有所触动。
确切的说是动摇。因为她是不信,似希律这般苦心孤诣,会为了一件不可能的事?
“愚蠢的俗物,你懂什么!”希律颇为失态地怒骂道。
希律不屑与岚姻再多言语了,寒着脸,朝着她处单手一捏。
“呃!”岚姻当即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呼。她感觉周遭的空间在向着自己疯狂挤压过来,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要被榨压出汁水来,皮肤都要皱缩到一块了。
“似你这等俗物,又如何能理解时空之高深呢?”希律轻蔑地笑着,看着空中蜷缩成一团的姑娘,那俏脸上痛楚难耐的神色,让他颇觉快慰。
岚姻此时已经神识混沌,一双碧瞳里除了无力,就是绝望。她始终想不明白,希律的实力为何能如此恐怖?
确实,如岚姻这个级别的大魔导师,只是遭受希律这么轻巧的一捏,就快一命呜呼了。这点着实让人费解。
这位光正教的教皇,实力竟有这般可怕?
即便是面对皮洛大师、凯尔曼这类顶级高手,岚姻都能自信于自己不可能被一招制服。
所以这里面一定存在着蹊跷。
世人对于落晶的用法知之甚少,对于时空之力亦是不甚了解。其实希律自身的魔力相当一般,他现在能够如此狂妄地掌控时空之力,所恃不过是那些落晶罢了。
只是岚姻不清楚这一点。
看似是希律是在给权杖输送着魔力,实则是他是在汲取那些落晶里的能量。
每个时空法师对于时空的研究方向都不一样,希律这些年一直钻研的就是如何利用这些落晶原石。而在这方面,某个小混球则是白纸一张。
此时远处那倚靠在石柱边上的布莱德,朦胧间见到那岚姻在那撕心裂肺地惨叫着,他虽感同身受,却无可奈何,只得愤恨地握拳捶打身后的石柱,这是要眼睁睁地看着美人死在自己眼前的节奏。
剧情发展到这,按常理来说,他这个配角应该站出来英雄救美一次了,至于此后能不能与岚姻产生点情愫什么的,那还得另说。
当然了,这是世俗小说的套路,奈何面包终究是面包,成不了英雄,他被岚姻伤得太重,只得在那干坐着当个看客了。
岚姻此时已经没了呼喊的气力了,她静静望着眼前那杆紫削石法杖,凄迷的眼波里闪过一丝柔色,嘴角泛起苦涩笑意,“小混球,姐姐没法允你北上之约了。”
她说着,把法杖紧紧搂进怀里,清泪徐落,晕染了那杖子上的紫削石。
往事如画,幕幕翻卷。于家人,她有深切的愧疚与不安。可于那小混球,她只有抿唇一笑的眷念。
“若是有来生,我愿化作一只春赖狐,以我之躯,制成魔药,待你用的上的时候,救你一命。这样的话,你就得念我一辈子的好啦。咯咯。”岚姻垂上眼帘,笑意趋渐满足。
而在洛姆镇上的艾尔文,此时立身于空艇的甲板之上。不知为何,他今日总觉得烦闷气短,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他蹙着眉端详着手里那樽小魔药瓶,里面的美人泪滴总是不安分地在撞在瓶壁之上,来回摇晃。
“啪”的一声,也不知是哪里刮来的妖风,竟然把魔药瓶子生生吹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