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凌晨到了孟买,一行人带着那婴儿下车,承太郎才想起来问花京院:“这小子的父母呢?车厢里其他那几个人呢?”
然而花京院只是将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那只是‘梦境’而已。”
承太郎蹙眉,身边乔瑟夫等人似乎也完全不觉得他们手里多了个不知来历的婴儿是一件怪事,更没有人记得他们车厢里原本还有好几个普通人。
唯一一个保留了全部记忆的人见状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承太郎,人在梦里可以为所欲为,可以接上断掉的手,也可以让破裂流血的胸膛恢复如初,却唯独不能操纵生死。”
“……真是够了。”承太郎听懂了,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把他们葬在梦里,也算让那小子赎罪的一环?”
花京院摇头:“杀害无辜之人的罪名,只是这样怎么赎得清?”
“……也是。”承太郎蓦然想起了前世倒在迪奥及其部下手里的同伴和路人,这份仇恨自己至今还铭刻于心,以至于重来一世,不再有母亲的生死危机,他也不顾一切地踏上了这场征讨的旅途。
有些恨,有些仇,有些罪,是不能被原谅的。
抬头看向走在前面的银发同伴,承太郎默默在心中又补上一句:有些旧账,哪怕复仇也无法勾销。
“背后灵”徐伦跟在承太郎身后,听见花京院的那句话,下意识也攥紧了拳,面沉如水,不知想起了什么。
——幸好,这一世,这些怨缘纠葛还没发生,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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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地,黑暗中。
一只修长苍白的手摩挲着一本笔记的书脊,低沉优雅的声音从烛火后传出:
“恩雅婆婆,派出去的人,还剩几个?”
“十二仆从还剩七位,雇佣兵那边只折了一个‘黄色节制’,还剩‘皇帝’和‘黑檀木恶魔’没有出手。”一旁苍老的声音恭敬道,“迪奥大人,需要把‘九荣神’也派出去吗?”
那只骨节分明的苍白的手轻轻将手中笔记合拢:“不必了,让他们都回来吧,‘新月’快到了。”
苍老的声音瞬时多了几分亢奋和惊惶:“迪奥大人,可是,难道您不准备剿灭乔斯达……”
“啪。”
笔记被不轻不重地拍在桌上,像是警示:
“恩雅,你知道多嘴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