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了呼吸后,他转身面对淹没了整个底舱的海水,压了压帽檐:
“大叔,我刚才心里想的是——你这样的人渣若是死在这里,会不会污染这片美丽的湛蓝的海?”
深色的海水以沉默回答,于是承太郎自己接上一句:
“呀嘞呀嘞……不过这样的败类,若是活着回到陆地上,怕是会造成更大的‘环境污染’吧?”
说完,承太郎转身朝甲板走去,步伐坚定,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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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一世一样,承太郎等人又一次被迫坐上狭小的救生艇。
spw财团新安排的船找到他们还需要时间,而原先的水手们光是能活着就是走大运了——所以远征军一行人不得不自行操作救生艇。
承太郎冒险救上来的水手经过西撒、乔瑟夫和花京院合力的急救,大部分都勉强算是活下来了,但仍有个别两三个为时过晚、回天无力,便只好依水手的风俗,将他们就地海葬。
那个满脸瘢痕的水手长也活下来了,但他没说过一句话,似乎悔恨自己没能早些看出大副和船长的问题,断送了相识多年的船员的性命。
承太郎无意安慰他,但仍然选择把自己的矿泉水递了过去——海上的淡水很珍贵,比起自己,刚刚从鬼门关保住小命的水手长更需要它。
男人一言不发地接过,沉默地喝——水从他嘴里进去,又从眼睛里出来。
承太郎看了看,从口袋里摸出半包烟,想抽出一支递过去,却发现早就被海水全泡湿了,只好作罢。
“人的性命总是那么轻飘飘地就没了。”回过头,是波鲁那雷夫,银发的法国人脸上罕见地没有笑意,“JOJO,你说生命这东西怎么那么奇怪,诞生时需要怀胎十月历尽艰苦,消逝时却那么简单。”
承太郎越过波鲁那雷夫,远远注视着正在小船另一边琢磨救生艇上无线电操作方法的阿布德尔、西撒和乔瑟夫,以及一旁不知从哪儿掏出梳子认真梳理刘海的花京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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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没命是很容易,但是对这人的家人和朋友来说,ta的死亡足以影响漫长的余生。”
波鲁那雷夫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自己空荡的身侧:“你说得很对……也许,越是突然的意外,越是艰难到无法跨越。”
承太郎“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望向救生艇另一头那几位同伴的目光里,却是浓得化不开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