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她来说亏损极其厉害。
顾崇之沉默片刻。
多年前他救下的人,终究渐行渐远,而今她拼着亏损却要为另外一个人解毒。
他曾与青衣形影不离,曾亲手教导她琴棋书画,更甚那把幽影弯刀是他亲手打造送给她的生辰贺礼。
再后来她说要去汴京,她说要去复仇,他以为如她这般冷心冷情的人不会出什么岔子,便就此放了手。
临走那一日她只说多谢顾门主。
他觉得她总会回到四门。
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她复仇之后还留在汴京。
可如今她进了安乐殿,为了另一个人。
顾崇之只觉得喉咙干涩。
青衣少女早就今时不同往日。
半尺长的伤口痕迹依旧还在,不过这双眸子不见任何波动,比从四门刚离开时更为沉寂,看向他时也更加疏远淡然。
牢狱长长的巷子里吹来一缕轻柔的风,风拂起少女耳侧碎发,柔软动人。
顾崇之定了少顷,道。
“当年放你下山,便知你最恨汴京的人,想要扳倒纪氏为长安候府复仇。”
“因而我提前也入了暗刑司,就是想来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他靠在柱子旁,一腿屈起,放荡不羁。
“如今纪氏的确摇摇欲坠,可你却与纪晏霄合作。”
“姜藏月。”
他只道:“你少时骤逢劫难,如今怕不怕被人背叛?”
姜藏月垂眸。
牢狱里有茶盏轻磕的声音,极静。
顾崇之在等她的回答。
许是过了太久,小窗光晕西斜,姜藏月淡淡出声:“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只是看着他。
“顾门主,多谢这么多年的照顾。”
......
安乐殿中。
庭芜从暗刑司回来就在拨自己的算盘,今年铺子收成不错啊,赚了好多银两。
算完账,他又开始捣鼓那一堆铜铁,好好一把长剑被锤得七歪八扭,就连剑柄都没放过,铜铁变成一堆破铜烂铁。
薛是非看他的眼神一言难尽。
“看什么看?粮草不要银子买?武器不要银子打造?衣食住行哪一项离得开银子?”庭芜还指了指这一堆东西:“这可都是我的宝贝。”
“行。”薛是非上下打量他一眼,又嫌弃收回眼神。
庭芜忙碌了半天,又喝了一大碗茶纳闷儿:“你说姜姑娘和顾崇之能聊些什么?我怎么瞧着殿下一点儿都不着急?”
薛是非:“你知道什么。”
“感觉......”
“所以?”
庭芜再次恍然大悟开口:“一山不容二虎。”
薛是非:“???”
“除非一公一母,你看顾崇之和主子那只能是二龙抢宝珠啊!”他猛然兴奋一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