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医仙所言极是——那现下的打算是……?”
“炼些养灵护脉的丹药养着便是。这应观镜一直是我师叔在治,我对她不算了解,七日过后,我师叔会过来。”
与大长老说话,述星也没有丝毫礼让的意思,倒像是那养坏了脾气的小少爷。
他往后一躺,眼底多了些阴抑。
“比起这个,我倒想问另一件事。这十几年,我师叔在那应观镜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倒不知是谁打伤了她,枉费我师叔一番心血。”
大长老目光转冷,睨了眼连漾。
“恕老夫管教无方,亏负医谷好意。”
述星心领神会,看向连漾。
“便是你打伤了应观镜?”
连漾摇头:“不是。”
其余三人都愣了。
管衡最先反应,他温声道:“漾漾,这是医谷医仙的小徒孙,要懂些礼节。”
连漾皱眉:“实话实说也算无礼了?”
大长老的脸色已难看得厉害。但碍于外人在场,只得压下脾气道:“连漾,此事之后再说。”
连漾眨了下眼睫。
仅这场比试,她便算是试出了大长老的底线。
她虽在主峰,但应观镜回来前,她与大长老不常来往,他待她也不冷不热,或说偏向于讨厌她。
同样是亲传弟子,大长老对管衡、褚岱他们的确严厉,可也偶尔和颜悦色。唯对她,常作冷待,即便要送给她一些养护灵脉的丹药,也多是借管衡的手。
这份疏远,从她上主峰的第一天便持续至今,而她根本不明白缘由。
应观镜回来后,这十几年的虚假平和也在逐渐碎裂。
维系平衡的最后一根细绳,就是大长老和管衡都不知道她已知晓剖灵脉一事。
这也正是大长老纵容她一些“出格言行”的最后底线。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容许她挑战他的权威。
连漾在心底叹气。
倘若一直这样束手束脚,并不是个办法。哪怕能改剧情,也不利于她修炼。
得想个法子,尽可能远离首峰。这样在剧情之外,她便无须与大长老他们见面了。
她正想着,对面的述星忽开了口。
较之述戈,他的声音更沉,调子也漫不经心的。
“既然是你们宗内的事,我也无甚兴趣。但这七天里,我需要一个帮手。”他眼皮一抬,颇为骄纵地朝连漾点了两下手指,“可否请长老将这人给我?”
连漾:……
这听着像没兴趣的样子吗?
完全是把她当成坏他师叔心血的元凶了吧。
“可我……”
但不等她拒绝,述星又道:“那应观镜在这儿静养便是。烦请长老替我寻个清净地儿,方便炼丹。”
大长老:“小医仙无须担心,我已派人安置好至善阁。”
!
连漾猝然止声。
至善阁。
原是丹房,现改造成了医谷专用客舍。
最关键的是,那里算是首峰最偏远的地界了,离新弟子的寝舍也近。
既能远离大长老他们,也能见到述戈。
她轻咳了一声,面作为难:“大长老,我……”
“此事无需商量。”大长老打断她,“你应师姐卧病在床,身为师妹,自当出些力。”
连漾垂首:“弟子知道了。”
述星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
见她神情中闪过挣扎,“诡计”得逞的小少爷快意地挑了下眉。
只不过,待大长老转过身与管衡说话时,连漾忽然抬起眼睫,冲他轻眨了一下。
“小医仙,”她的眸底沉进笑意,“我会努力的。”
系统:【恭喜宿主获得了述星的一点好感。】
述星神情一僵。
她的眼神干净,可又仿佛藏着什么坏,连带着那有些打趣的语气,便更为明显。
如路边草丛里横生的一缕小刺,轻扎在了他身上。
令人猝不及防,又避无可避。
他未叫人这般逗弄过,一时心生茫然,但更多的是羞愤。
狠瞪过她一眼后,他蜷起手指,最终在颊上变得更烫前错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