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焕颤眸移身,战战兢兢回道:“这是,绝世乌骓...据老夫所知,此马乃是镇边守将沈天挐大将军的坐骑,沈大将军对此马惜之如命,那是片刻不离身...难道,你是...”
沈安若,朗声道:“没错。我正是沈天挐之女沈安若。”
“沈安若...安若...安...若...”孙焕已彻底迷惘,连续退身,迟迟喃语,“这名字仿佛很熟悉...是那个啥来着...”
就在这时,一人影出后院极快凑上,一把扶稳了孙焕,“爹莫怕,有孩儿在。”
孙焕侧眸而望,“哦...是成儿啊...”
他散眸摇摆,终又定眸在晚娘身上,“成儿,镇边守将沈天挐之女带了一位女子过来,你可认得啊?”
孙成点头,含笑道:“认得,应是衙役抓错了人。儿子前段日子不是向父亲您禀报过嘛,城西的方员外家中丢失了一些财物,所丢失的财物呢倒也值不了多少银子,只是其中有一幅画乃是方员外祖上留下的,格外珍贵了些...”
“城中既出现了偷盗之事,儿子自当重视,就抓了几个嫌疑人。或许,这女子的丈夫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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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沈安若扬枪而指,“你就是孙成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还真会编故事!你大可再将故事编得精彩些,如此也能流传于市井,被人津津乐道了!”
云镜仰天长叹,“有些人呢就是愚昧,不知大限将至,还在此胡言乱语。真是不可救也。”
孙成朝沈安若拱手一拜,不缓不慢道:“各位远道而来,应还不知其中内情,我长寄镇是从不会乱抓无辜的。若,详询之后,确有误抓,定会放其归家,并补偿些银两的。”
“只是,我爹老迈,恐经不住各位这般折腾,还请各位应允孙成先扶家父回房休息,尔等之事我们稍后再议。”
“折腾?”四泽,讥刺道:“如此说来,是我等在此胡闹了?”
孙成连连摇手,“不不不,孙成绝无此意。不过,各位在此作口舌之争,也断然解决不了问题。我觉得还是待家父回房后,我等再好好梳理一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为好。”
寐女漠视了一眼孙成,“也罢。孙老爷留下也无用,早早回房休息也好,免得说我等欺负一位老人。”
她这话带满了不敬与挑衅,没曾想孙成脸上竟毫无波澜,淡笑回道:“那孙成就先谢过诸位了。”
随后,他还真恭恭敬敬地扶孙焕回了房,期间不忘多次提醒孙焕注意脚下不平处,一副孝子做派。
“孙成此人绝不简单,还请王妃多加提防。”一直未有说话的丹阙,此刻崩出一语,眸深眉陷,“待会儿,我等还需见机行事,定要护王妃无恙。”
沈安若,轻柔一笑,“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何况,这长寄镇中恐也无人会是我等的对手。”
丹阙,说:“王妃勿要小觑了老王爷的旧部,孙焕虽年事已高,却也曾随老王爷身经百战,杀敌无数。即便在武力上不敌我等,也多得是手段治人。”
沈安若,迟疑道:“那我们一会儿就聚拢在一起,切不可有人脱单。”
五大女将纷纷点头,丹阙一人回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日已高照,沈安若等人的身影也在地面上越发浓重,倒影与树影、檐影叠加,还真分不清影在树檐之上,还是树檐在影之上。
不过,此刻的氛围却绝不浓重,府外的百姓已在纷纷议论,多人也认出了晚娘,不时轻唤。
晚娘次次回望,也皆挂笑于脸,似胜利在望。
不少百姓还在弓臂顿空下为晚娘立起了拳头,似在为晚娘打抱不平,也给予了晚娘莫大的支持和勇气。
又过了良久,百姓中已有人开始高呼孙成的名字,一声起,声声应,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孙成也在千呼万唤下小步疾出,那是连连作揖,不停躬身。
“各位,久等了,久等了...还请随我到牢中提人...”
沈安若一行未有迟疑,干脆跟随,直至牢狱。
狱中之简陋,无法言喻。
仅以粗木或石砌成,阴暗潮湿,四壁斑驳,偶能见光。
地面铺着不平的石板或硬土,杂草丛生,踩上去硌脚又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