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该让她进京下个赏了。
打定主意,他便命娄中贵前去寻人拟旨。
娄中贵这厢刚走出殿外,司马策神思飞转,忽然一下明白过来。
想必苻英此举,求的正是一个进京的旨意。
她屡次僭越,也是一早就料到自己会心生猜疑,必定急着宣她入京问询。
如此一来,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此举虽险,胜算却大。
他看着那封奏疏笑了笑。
“行,有些胆色。”
将苻英的奏疏搁在一旁,他眼神扫过时,又看见了太常寺的请旨文书。
鬼使神差再一次翻开,眼神定在末了的官印上。
太常主印绶。
他知道凡这样的印鉴,只能是它的主人亲手盖上去的。
抬眼朝书房内外瞧了瞧,此时无人在御前往来,于是小心地将这一页撕了下来,藏在御案上的地图之下。
半晌又觉得不大放心,还是将纸揣进了袖中。
……
今年秋杀来得晚,是以御花园里的菊花开得仍然旺盛。
往年惯例,皇后娘娘会在九十月间找个时候办赏花会,寻来一些世家公卿家的女眷前来赏花品茶。
秋菊盈园,瑰丽堂皇,一株一株挤挤挨挨,花瓣排得密密匝匝。
确实值得一观。
今年因着皇后禁足,于是太后娘娘命淑妃接手操持。
就在赏花会翌日之后,宫中便传出些散碎流言。
之前几年,淑妃娘娘独得盛宠,魅惑得陛下连整个后宫都抛却了。
时有不少妃嫔暗中给她使绊子。
幸而淑妃有太后撑腰,素日里又低调行事,倒没惹出大乱子。
反正左右都得看陛下的意思,就算跳得再高,陛下眼里就是装不进你,还能如何。
所以这一两年连架秧子的人都没了。
如今眼见着皇后倒台,只差陛下一道废后旨意,淑妃便能一跃而起问鼎中宫。
不料陛下却突然开始雨露均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