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闵惊恐地看着一脸铁青的谢长乾,忐忑道:“愚弟想,定是那南安郡王想趁机攀咬皇兄,只要皇兄日后寻出证据来,自然便可还自己一个清白,届时也能叫父皇放下对皇兄的成见。”
看着眼前那张有些稚嫩的脸,谢长乾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如今连父皇都不肯相信本宫,怎的你就如此信我?”
闻言,谢长闵忙磕头道:“此事定是父皇被小人蒙蔽了,才会一时误会皇兄,请皇兄莫要伤心才好。”
说着,他又抬头接着道:“皇兄本就是我朝储君,将来定是要继承大统的,又怎会想不开去通敌卖国,此事听来可不是甚为荒唐么?”
听到这话后。
谢长乾便沉声问道:“你认为将来继承大统的必定是本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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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闵忙正色道:“在愚弟心中,皇兄将来继承大统本就是顺理成章之事,这有什么可置喙的!”
闻言,谢长乾当即便起身亲自扶起了谢长闵。
随后又笑着道:“从前只觉你是个书呆子,没曾想竟是个明白人。”
说着,谢长乾又保证道:“你放心罢,若将来本宫果然继承了大统,你便会是本宫亲封的第一个亲王!”
谢长闵当即便叩谢不止,忙行礼道:“多谢皇兄!愚弟只求能一生当个富贵闲人,如此便也就心满意足了。”
谢长乾听得心中直发笑,心道他这三皇弟可真真是胸无大志之人。
不过如此倒也正好。
谢长闵既没什么野心,便更加可以安心为他所用了。
想到这。
谢长乾便沉声道:“虽说皇弟知晓本宫是太子,一国的储君,将来由本宫继承大统乃理所应当之事,可却并非人人都能牢记这个道理。”
顿了顿,谢长乾又忍不住黯然道:“莫说旁人了,只怕连父皇都快忘了。”
闻言,谢长闵便斟酌着道:“想来是皇兄见父皇如今待四弟更亲切些,故而才生出这般担忧罢?”
说着,他又微微笑道:“依愚弟之见,四弟到底年幼,长辈们更疼惜幼子也是常有之事,皇兄实在无须将此事放在心上。”
见谢长乾拧眉不语,谢长闵便接着劝道:“何况皇兄一生下来便被父皇封为太子,这等殊荣岂是旁人能比的。”
听到这话后,谢长乾那皱紧的眉头才稍稍缓了些。
但随即他又想到,自己能一出生便当上太子,靠的乃是文宣帝对他生母的深情厚谊,可如今他生母都已薨了十几年,只怕文宣帝的感情也早已慢慢淡了。
何况如今的皇后又是个美人胚子,文宣帝估摸着早已把心肠都移到了皇后那边去。
只怕连他生母模样都记不得了。
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哪怕自己是文宣帝亲自带大的儿子,也保不齐有朝一日他会狠心处决了自己。
何况自己又留了那么多把柄在文宣帝手上。
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与其这般坐以待毙,每日都寝食难安,倒不如主动出击,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打定主意后,谢长乾便低声道:“你我既是手足,本宫便也不瞒你了。”
说着,他便一脸痛心地道:“本宫已做了十几年的太子,自问一向都是勤勤恳恳,从不敢辜负父皇的厚爱,可如今却是真真被父皇的无情给伤透了心。”
顿了顿,谢长乾又接道:“父皇当初分明亲口答允,断不会让南安郡王一事牵扯到本宫,还说已替本宫封了口,今后断不会有人再提及此事。”
“可结果如何,三弟你也瞧见了,父皇同你向来不甚亲厚,却能轻易就对你嚷出此事,焉知父皇今后便不会再同旁人说起,届时只怕满朝文武都要误会本宫了,叫本宫还如何能继承大统?”
听到这番话后,谢长闵的神色不免也有了几分担忧,“请皇兄放心,愚弟定会守口如瓶,断不会叫旁人知晓此事。”
说着,他又低声道:“皇兄也无须太过担忧了,父皇当时也只是想训诫愚弟几句,这才不慎说漏了嘴,想来在朝中大臣跟前,父皇定然还是会以皇兄的声誉为重。”
谢长乾一听,当即便冷着脸摆手道:“父皇如今年纪大了,难免便有些老糊涂,且又有母后时不时在父皇耳边吹枕头风,本宫只怕自己凶多吉少。”
顿了顿,谢长乾又沉声道:“三弟向来只知读书,怕是不能明白宫中险恶,一旦母后那边将本宫铲除了,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定然便是三弟。”
闻言,谢长闵当即便吓得脸色一白。
颤抖着嗓音道:“愚......愚弟从未起过害人之心,好好的,母后为何要对付我?”
看着被吓得瑟瑟发抖的谢长闵,谢长乾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嘲讽。
暗道自己这三弟也实在太胆小了些。
难怪父皇瞧不上他。
心里虽如此想,谢长乾的脸上是丝毫不显,沉声道:“三弟细想想,若本宫没了,三弟便是最为年长的皇子,而母妃一心盼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继承大统,自然便会想法子将三弟除去,好为她那年幼的儿子提前扫清障碍。”
见谢长闵的神色越发惶恐,谢长乾的语气便缓了几分,安抚道:“三弟无须这般害怕,若将来是本宫登上宝座,本宫自然便会给三弟封个亲王,好叫三弟当个自在的闲散王爷。”
闻言。
谢长闵当即便跪倒在地,哭着磕头道:“请皇兄救救愚弟,愚弟自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