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纯柔婉的面孔,在满殿烛火下,愈发温柔起来,“姐姐,皇兄真可怜啊。”
“被人挑唆出兵大周,输了不说,竟然还给自己弄了一身伤,连男人都不是了。”
轻柔的声音如重锤砸在崔姣月耳边,她蓦地瞪大了眼,死死盯着崔茵茵,“你什么意思?什么叫阿烬连男人都不是了?”
殿内的宫人,早就在崔茵茵来之前,被崔姣月赶了出去。
此刻,二人言语,倒也不必顾及。
崔茵茵惊讶的微微张嘴,“怎么?姐姐不知道吗?皇兄下面的那东西,都被砍断了。三姐姐没有告诉你吗?”
砍断了?
砍断了!
崔姣月此刻满脑子都是这句话,她身形如遭雷击,晃了晃,跌坐在床边。
“不……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是不是?!”
崔茵茵欣赏她面上的痛苦,唇角的弧度愈发上扬,“我骗姐姐做什么?姐姐不信,换药的时候,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崔姣月脸色愈发苍白,“阿烬他向来骄傲,若是知道自己变成了他最不耻的太监,他该多痛苦啊……”
“雪儿,雪儿,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不告诉我……不是说了早就说好,会把阿烬好好带回来的吗?”
崔茵茵看着精神崩溃的崔姣月,她轻轻地启唇,字字温柔如水:“谁知道呢?姐姐,皇兄如今不是楚国皇帝了,没了生育能力,也不要紧。反正三姐姐已是女帝,她会与霆渊哥哥,为楚国生下一个又一个的皇子,继承楚国大统。”
“皇兄现在只是秦王,又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以后有没有,也无事。”
崔茵茵的声音,比春风还要轻柔,却蛛丝一般,牢牢地缠住了崔姣月的所有心神,让她控制不住的顺着她的话深想下去。
崔姣月好似傻了一样,愣愣的坐在那里,毫无反应,唇瓣嗫嚅着,看不出她在无声说什么。
崔茵茵眉眼弯弯,“姐姐,妹妹告辞了。”
她一走,殿内十分安静。
过了许久,烛火好似被窗外的风吹得跃动了两下,崔姣月从泥沼般的思绪中缓缓回神。
她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昏迷的崔烬。
“阿烬,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说什么吞并大周的遗愿,不然你就不会出兵,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崔姣月眼泪止不住地流,说着说着,她的思绪便越来越清明。
是啊,如果不提父皇想要吞并大周的遗愿,她的阿烬就不会出事。
……雪儿……妹妹……
你为什么好好地突然要与我说起父皇的遗愿,你明明你从来不在乎这些的?
女帝,皇位。
丝丝缕缕的恨意从心底深处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