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果真如此,那是不是也说明他孙子的事,他宋言也一早就知道了……

孙老国公越想越心惊。

庆元帝顺着宋言的提议,很快联想到了自己,他如今虽贵为天子,可却还要受沈家与太子母族的钳制,简直难受万分!

何况,定北侯如此目中无人的人。

庆元帝几乎都能想象到,他们到时候会如何痛苦了。

压在心底的郁气顿时散了不少。

“你倒是聪明。”庆元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宋言,“朕之前听信定北侯,将你撤职贬为庶民,你还愿意替朕挡刀,难道你心里半点不怨吗?”

谢昭垂眼,父皇的疑心病又犯了,不过,他既然这样问宋言,也代表了一件事,他有意将宋言重新拉入朝中。

只要宋言答得符合他的心意,这事就稳了。

谢昭丝毫不担心,他相信,宋言会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回陛下,草民心中是有怨的。”

庆元帝眸色冷了,正要发作,又听他继续道:“只是,草民从小到大,学的道理,便是君主是臣子的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以,草民为臣,对皇上的旨意,不能违抗,只能接受,可草民也是个寻常人,既是人,便有七情六欲,虽接受圣意,却也难免心有怨恨。”

宋言抬头与庆元帝对视,面色平静坦然,语气万分诚恳,毫无作假,“怨恨自己忠心的圣名君主,被人蒙骗,却不给下臣面圣澄情的一个机会,更多的却是不忍与担忧。草民是生是死无关紧要,可陛下的圣名,却不能被奸人所污!”

“在草民心中,君永远都是君,无论君主是贤是庸,是圣是昏,也改变不了他是草民的君主,是以,君主有危,草民应以命相护!”

庆元帝面色看不出多少情绪,可谢昭却能够从他放松的身体,与平和下来的眼神发现,他的好父皇,被宋言这一通马屁,给拍舒坦了。

谢昭啧啧称叹,宋言这小子看着老老实实,没想到这马屁也拍得这么好。

孙老国公在一旁听着宋言这些话,都有些佩服,他也是拍皇帝马屁的人,跟了皇帝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他们这位皇帝是个什么德行。

既要圣贤宽仁的名声,又要肆意妄为,率性而为,拧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