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拥,各自心事满满。
第二天周一诚回到出租房,房子里又是一种死寂般的压抑,周一诚抬手敲敲门,才唤醒了两个人一动不动的状态。
周爸抬头说:“一诚,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跟一凡一样一走了之呢。”
“怎么会呢。”周一诚说:“当年的事是我冲动。”
周妈这才有了点反应,转过头看向他,周一诚心里一紧,仅仅半月,她两鬓居然花白一片,厚厚的镜片下,死鱼一般混浊的眼珠动了动,吐出了一丝生气。
“一凡有消息吗?”周妈嗓音沙哑的不像话。
“没有。”
周妈听完,再也没说话,转过身看向窗口,身体坐在椅子上好像风化成了一块石头。
两周的时间,那本来矮小的身影又精瘦了,但后背仍旧挺直。
那背影让他想到小时候,自己因为贪玩没写完作业,周妈把他打了一顿后,周一诚哭着睡着了,半夜起夜,就看见她这样呆呆地坐在院子里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他没敢上前问,因为周妈永远是他畏惧的老师,或者是严苛的母亲,与周妈相处,永远是克己复礼的,符合规矩的,就连撒娇都会被认为是逃避学习的借口。
而到了现在,他仍旧没敢上前问,小时候形成的一条泾渭分明的线,如今已经成为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只能让他在远处观望。
本能地抗拒亲近,又因为血缘的召唤而产生共情。
周一诚终究没能走上去说两句话,有些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随手打开电视机想要用一点喧闹的背景音乐占据这压抑无助的空间。
一凡失踪的第三周,周一诚彻夜难眠,偶尔听见卧房的声音响动,就知道周妈又坐在椅子上发呆了。
他有时候会出去抽根烟,有时候会去找童执。
童执给了他张门卡,刷一下就能进。
周一诚躺在他身边,童执因为他来了两回就戴上了助听器,等有人上床幽幽转醒,黑暗中,有人抱住了他。
童执声音有点轻,“你又来了。”
“来烦烦你。”周一诚蹭蹭他的脸,颇为流氓,“过来亲我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