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桌上吧。”童执按了按助听器说。
“好。”周一诚拿起桌上的另一袋子药问:“我能拿走这个吗?”
那是给周一诚的药,童执应声:“嗯。”
童执的情绪没了刚才饭桌上的剑拔弩张,恢复了之前那种人畜无害的乖巧样。
他对童执脾气反复无常有些理解,比起那些歇斯底里的病人,他能保持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好好休息。”周一诚拿起药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童执叫住了他:“你,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周一诚手搭在门把手上,有些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他感觉童执的思维很跳跃,总能够抛出跟现在状况完全不搭的话。
“什么这种程度?”周一诚背对着他暗自思索,他只是送个药,怎么就这种程度了?
童执坐在床上,只看见周一诚的后背,周一诚好像在隐忍着什么,也对,刚刚自己那么对他,他怎么可能没感觉,他是觉得自己喜怒无常失望了吗?还是觉得捞的好处值得他这样隐忍,准备忍气吞声?
“我,我是说,爷爷肯定给你很多好处吧?”童执下意识地张口。不然怎么会来这里,现在正常的不是在家过年吗?农场的工人都放假了。
周一诚说:“是给了。”
童执捏紧手指。
“但是我没收。”周一诚转过身,“我有来年的订单就足够了,其他的并没有想要的,包括你跟我说的那些好处。”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收?天底下没有白吃午餐,也不会有人傻到不图回报做事。”
“哦,按道理来说是这样。”周一诚总算知道童执第一句话想要表达什么了,无非是想问为什么会不求回报来帮助他治疗。
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答应童伟明,要是因为可怜的话,他自诩自己没那么伟大,童伟明只跟他有几面之缘,他是个有理智的成年人,他不会因为不熟悉的人得了绝症就去照拂他的孙子。
而童执对他那么有偏见,即便是有生意往来,订单已经签好,他没有任何顾虑,也完全可以推脱。
到底为什么?周一诚自己也没搞明白,或许是因为那两千万,但他也没有那么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