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笙十一人起身,语气宠溺:“乖乖怎得现在过来了?”
苏云暮睡的不安稳,眼尾潋滟透着红意,整个人迷迷懵懵的,“大姐?”
苏玉笙心软的一塌糊涂,伸手拉着苏云暮,让他坐在苏玉延铺好垫子的软榻上面,“乖乖坐这里。”
“嗯。”苏云暮一边应着,一边没有了清醒的清冷,含糊不清的嗓音犹如蒸好的糍粑,软糯香甜。
苏玉笙为他理着及地的乌丝,手上如同绸缎一般顺滑,又像是晶莹润亮的河溪,从手上滑落,根本握不住。
苏玉楼却是觉得苏云暮今日不同寻常,“现在刚过卯时,暮儿怎得就起床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这么一说,苏玉笙几人这才觉得苏云暮今日很是奇怪,陷入苏云暮来了书房的高兴,竟是没想起现在还不到他起床的时辰。
苏玉笙宠溺温柔的眼睛怀着深深的担忧,她柔声问着:“乖乖,是不是做噩梦了?”
苏云暮乖乖点头,巴掌大的小脸娇嫩,透着不自然的霞色,看起来很是软乎。
慕容苍倾和慕容苍温没有见到过他这般软乎乎的样子,一时看的竟挪不开眼。
更多的是疼爱,还有不为人知的心疼,要是生在家中,从小到大她们都会参与,更是会把所有的美好都捧到他面前,求他眼神的一抹柔色降临。
喜或不喜,皆于他一念,好或不好,皆有他所言。
不谙世事、纯洁无瑕的小公子当如是,理应是这样的、被宠着的、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现在的小公子好,她们做的只能是好、还好、再好,把往年所亏欠的都给他。
不过此时软乎乎的小家伙是真的乖巧,若是小时,怕是要一直抱着走,不撒手才好。
慕容苍倾目光灼灼的看着苏云暮,恨不得坐到他旁边去,顶了苏玉笙的位置。
苏玉笙看到,似笑非啼,心里暗自得意,果然乖乖还是与她亲近,就让慕容苍倾嫉妒去吧。
她哄着苏玉云暮,“乖乖再睡会好不好?”
“嗯。”软糯的鼻音任谁听到,都会觉得苏云暮软软糯糯。
苏玉楼越看苏云暮,越觉得他生了病。
这样想着,她也就开口了:“大姐,我看暮儿面热,你瞧瞧他别是风寒。”
她这么一说,苏玉笙也发现了不比寻常的地方。
苏玉笙轻柔的用手背贴在苏云暮的额头上面,果然,如苏玉楼所说,苏云暮的额头有些烫。
苏玉楼问苏玉笙,眼神却没有离开苏云暮半分,“大姐,如何?”
“如你所说,乖乖有些发热。”
苏玉延顿时皱起了眉头,“别是得了风寒。”
苏玉笙温柔缱绻的注视苏云暮,轻声哄着他:“乖乖,我送你回院子好不好?”
“不。”苏云暮吐出一个字,还摇着头,这下弄的柔顺的乌发披在他周围,倒是一面乖觉。
苏玉笙失笑,“乖乖和我待在一起?”
苏云暮绷着小脸,满是严峻的点点头。
苏玉笙忍不住轻笑出声,想去捏捏苏云暮娇嫩的小脸,又怕他不喜,“乖乖是不是因着做噩梦,才要和我待一起的?”
苏云暮迟钝了一下,眨眨沁了水的眼眸,睫羽上都含着如同珍珠的鲛泪,眼尾打红,清澈见底的眸子无辜单纯,几乎听不到的嗓音似乎露着委屈,“嗯。”
苏玉笙心疼着,更加小心的哄着:“乖乖在这里睡一觉,我叫人熬了药过来,你乖乖喝药好不好?”
“不好,苦。”
苏玉笙这下是笑都不笑出来了,面上全是勉强,心脏犹如万针炸过,密密麻麻的疼几乎要把她淹没。
素日里寒冷的眼底隐隐泛着水光,眼尾却是忍耐的红了起来。
乖乖说苦,药自然苦,恐怕他觉得苦的不是药,而是没有人陪伴。
想到当时毁去慕家,从其说去乖乖儿时,那般折腾她的乖乖,她就恨不得鞭尸。
鞭尸?二字从苏玉笙脑子里划过,她不动声色的想着,赶明她就去,正好再出出气。
苏玉笙点点苏云暮的鼻尖,艰难的含笑问他:“那你说要怎么办?”
苏云暮摇头,“不吃药。”
他坚持着。
苏玉笙无奈,“那你先睡一觉。”
“嗯。”
苏玉笙揉揉他的乌发,“我让你姐姐们给你铺榻,你先坐着好不好?”
“嗯。”
苏云暮边点头,边伸手拽着苏玉笙的衣角,生怕她走了似的。
苏玉笙屏息闭目,乖乖身上秘法解去,又回了一魂二魄,自始就是清清冷冷的样子,只有少数时候能见到他如此娇软的一面。
苏玉笙知道他有那个实力,脾性也和小叔叔差不多。
能让一贯清冷的因着噩梦一大早过来书房寻她,身上还起了热,恐怕做的噩梦叫他害怕了,一时识海有些不太清明。
清冷也好、娇软也罢,乖乖从始至终都是极为亲近家里人的,不过一到这时候,依赖性便显露了出来。
苏玉笙这般想着,吩咐苏玉菡和苏玉延两人,“你们去抬一张榻过来。”
小主,
“玉初、玉晚,你们去拿被褥过来,玉楼,你将后面的珠帘放下。”
“好。”五人应着,各做各的事情。
苏玉画起身,“我去为暮儿熬药。”
“嗯。”
不多时,苏玉菡、苏玉延搬了一张华美精致的榻过来放到书柜前面一大片空白的地方,这是她们专门为暮儿准备睡觉的软榻,如今派上了用场。
榻堪有一张床大,当时用了金丝楠木打的,很是厚重,榻背雕刻成了云焰,连绵不断的刀锋可见手艺的精湛,堪为上等。
两边的扶手和榻背差不多一般高,雕刻的纹路处处流畅,摸上去不会划破了手指。
下面连着的自有脚踏,丝毫不担忧脚放在哪里。
榻涂了红漆,雕刻的每处都上了色彩,更显榻的华美,两头扶手上缀了一圈的东珠,颗颗都有鹌鹑蛋大小。
榻背上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上头盖着鲛纱,以免夜明珠光亮伤到了眼睛,镂空的前端更是缀满了星空石,点点碎碎,似是星河撒下。
苏玉初、苏玉晚抱了许多被褥过来,苏玉竹起身从苏玉初手里拿过铺的,一层又一层在上面。
苏玉竹更是时时注意被褥是否折了皱了,以免伤到了肌肤,等到铺了十多层的被褥,足够的软乎之后。
苏玉竹铺上了光滑的云凰锦,长的全都落到地上,脏了无妨,再换新的。
如同云柔和的云锦,最适合铺床。
要是外人知道,万金难求一寸的云凰锦只是为了铺床,肯定会活活气死。
万两一寸云凰锦,难求不见寸寸金。
若得凰锦半匹布,不教金山难花完。
得了云凰锦半匹,一座金山都不够买布的钱。
苏玉竹拿了苏玉晚手上的被子,铺在凰锦上面,上好的棉花配上云锦,应该不能伤到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