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上还残存着柳定的体温,景明月将宝珠在掌中转了一圈之后,便发现了关键所在。这并不是特别复杂的机关,本质上也就是改造成球状的鲁班锁。但这个锁并不需要全部拆开,只要抽出几枚零件便可。
景明月抽出最外层的零件,球状宝珠立刻像花朵一般四下绽开,一层接着一层,直到露出里面的一个小小的剑柄。
“这是天问!”景明月拿起那个小小的剑柄,按在剑柄的顶端,收缩在里面的剑身弹出,完全就是一把缩小后的天问剑。
“这好精巧!”景明月感叹道,拇指和食指捏着剑柄,来回转动着天问剑,闪出一片剑影。
柳定从景明月手中接过这小小的天问剑,抬手将其插在景明月的发间。
“先前觉得大肚笑脸娃娃的簪子不太合你身份,海棠珠钗也不够庄重,就想着重新做过一个合你身份。想来想去,还是做成天问剑的形制最好。”
柳定说着,想把景明月头上那大肚笑脸娃娃簪子拔下,却被景明月制止了。
“这些个都好,我全部都要。”景明月将柳定的手攥着,与他十指相扣。
“原来师父也有这么贪心的时候。”连萧守正都忍不住打趣道,“朕虽然做不了这么精细的机关,不过朕也能亲手磨个簪子赠与心上人。”
“只要处理完了朝事,尽了君王的职责,陛下剩下的时间,都是陛下自己的,百官群臣皆无权干涉。只是陛下今天的功课,似乎还没做?”
景明月一句话将萧守正拉回现实,萧守正无奈地叹了口气:“朕知道了,师父这边请。”
景明月现在依旧兼任着神机营都督,在景明月的办事处,景明月屏退旁人,与萧守正相对而坐,询问了萧守正近日的功课,萧守正俱是对答如流,景明月很是满意。
“陛下的课业精进了不少。”景明月欣慰地笑道。、
“师父让朕读的书,朕都读完了。只是近日处理朝政时,仍有不解之处,还望师父解惑。”
“陛下请讲。”
“朕这几日一直在思考,以柳大人昔日的功绩,就算没了三品皇缉司督主的头衔,做个四五品的武将,也绰绰有余,师父为何一定要让他从最普通的士兵从头做起?思来想去,师父是否是因为避嫌的缘故。朝堂之上,若有父子兄弟同朝,朕在擢拔贬黜之时,是否要将避嫌考虑在内?”
“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柳定只能从普通士兵做起,是一个制度上的设计。我朝与女官不得嫁萧氏皇族,是为防后宫干政。不得为人妾,是怕有朝官通过不断娶妻纳娶女官来把持朝纲。”
景明月同萧守正耐心地解释道:“同理,宦官转朝官若不连贬数级,从位高权重的帝王近侍,贬为微不足道的末流小吏,并严格控制人数,那这一制度一旦遇上昏君奸宦,则朝政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