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景大人……不会再原谅我了。”萧守义脸色苍白,站在风中如随时都要被卷走的枯叶。
“没有谁可以替谁轻易原谅。”柳俱迟凝视着祠堂内殿的方向,“忠义侯是我姑父,忠烈夫人是我姑母,当年忠义侯因弹劾林氏兄妹遭牢狱之祸,我爷爷不仅没有施以援手,为了攀附林氏兄妹还踩上一脚,强迫怀着身孕的姑母和忠义侯和离。”
“姑母坚决不同意,祖父不仅将我姑母逐出家门,还公然支持严惩姑父,为林氏兄妹献上一堆莫须有的罪证,最终导致姑母气急攻心难产而死。”
萧守义从小便听闻过忠义侯夫妇的义举,但这是第一次听柳家人亲口讲述其间恩怨情仇。
柳俱迟的眉眼笼上愁雾:“家父懦弱,当年不敢违抗祖父之命,一生都在后悔。可后悔有什么用?我想替柳家赎罪,可如果我是我姑母和姑父,不会因为我替他们重修了死后的祠堂,举办的祭拜的典礼,就原谅柳家当年的所作所为。”
柳俱迟连续好几天都浸在烛火香烟之中,眼睛给熏得有些泛红。
“所以我努力读书,参加科举,希望能进都察院成为一名我姑父那样不惧权贵为民请命的好御史。即便赎不了柳家当年的罪过,也能让自己稍感心安。”
柳俱迟耸耸肩:“虽然我现在只是刑科给事中,不是都察院的人,但景大人说的对啊,在哪个职位上不能为民请命呢?”
萧守义眼睫微颤,遥望祠堂的方向,更觉庄严肃穆。御史着绯,用自己的血替别人鸣冤。
萧守义忽然想起柳俱迟方才提到忠烈夫人是难产而死的,便问道:“那你姑父姑母的孩子呢?”
“死了。”柳俱迟缓缓吐出一口气,“姑父后来带着我表姐流放到燕郡,其间还收了一个义子。听父亲说,表姐从小就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