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守义越是字字句句满腔深情,景明月便越是心如刀绞。
景明月一向恪守君臣礼义,可今时今日,她根本无法说服自己遵从那套礼节,去支持,去宽宥。
萧守义今时今日之困境和她景明月又何其相似?
她知道陆寒渊对她有多重要,也知道衡阳上下有多少人根本容不下皇昭司的任何人。
她景明月也不是圣人,她也有私心。可是她做不到以己度人去接纳萧守义的私心,只因萧守义的私心全部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那些鲜血淋漓的惨状,那些惨无人道的记忆再一次撕扯着景明月。
景明月双拳紧握,身体的每一根筋脉都在突突地跳动。这件事情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她必须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与理智,想清楚其中的所有关节。
“本帅还有其他要务要处理,你先出去。”
“师父……”萧守义还想说什么。
“滚!”景明月甩袖背对着萧守义,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萧守义能感觉到景明月周身内力翻腾,景明月在尽己之能克制对他的愤怒与失望。
萧守义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再说只言片语都无异于火上浇油。他只能对着景明月再拜施礼后暂且离去。
这是一条没有人认可的道路,可是为了芙儿,他必须走下去。他绝对不能妥协和让步!一旦退后,他可能就……再也护不住芙儿了。
全军上下所有人都亲眼看着吴王殿下是被景元帅赶出中军大帐的,景明月下令所有人非军务不得进入中军帐,令孟长峥代替她进行每日的巡营。
孟长峥巡营回来,萧守义还站在中军帐外候着,赵冰河端着不知热了几回的饭菜在帐外满面愁容,低着头反复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踌躇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孟长峥叹了口气,拍了拍萧守义的肩:“元帅现在正在气头上,殿下这样干站着是没用的。”
萧守义神色黯然:“我知道师父现在不想理我,可是……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先回去,你师父那里我去说。我和元帅自小一起长大,我了解元帅,圣旨既然都下来了,那便是该如何办便如何办。殿下远道而来,还是先回去休息。”
“那便多谢孟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