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川和顾平君的渊源,他在迎娶顾平君之前便已知道,萧明鼎会派顾贞向衡阳求助,靖宁帝倒也不奇怪。
“所以呢?”靖宁帝将信件放下,“掌院答应了吗?”
景明月将如何让陆寒渊向永州知府王衍求救的经过,事无巨细地同靖宁帝全盘道来。
靖宁帝越听面色越难看。
“你为何要将这些通通告诉朕?”
景明月依旧波澜不惊道:“陛下是天下之主,理应知道这些。微臣不过区区书院掌院,不是监察御史,永州与衡阳亦井水不犯河水,王衍之事不应由微臣越俎代庖直达天听。微臣既没助他,也没包庇他,数年来不过独善其身恪守本分。”
“如今形势危急,微臣不忍见南疆国土沦丧,生灵涂炭,为桂王府指了这条路,便已蹚了这浑水,让陛下知道实情,是微臣分内之事,不得不说,此番赴京,不为弹劾王衍,亦不是替他脱罪,而是为了大坤的前路。”
靖宁帝的眉头越拧越紧,示意景明月继续说下去。
“桂王越过陛下直接找到微臣,行事确实不妥。但陛下也心知肚明,就算没有胶东王和镇西王的手笔,朝廷抽不出人手支援桂郡。相比桂郡这样的穷乡僻壤,东海和北疆确实更为重要。陛下也留了后手,只能保证桂王不死,却保不住桂郡不破。”
“王衍是死罪,但如果能助桂王保下南疆山河,也算将功补过,犯下的错就可大可小了。朝廷连年征战,国库入不敷出,累加赋税不是长远之策,而王衍开辟的商道,若能善加利用,能为我朝生财良方,届时湖湘两广,甚至大坤诸郡所贡赋税能翻这个数。”
景明月伸出了一只手。
“五成?”
“不。”景明月摇头,“是,五倍。”
“五倍!”靖宁帝只觉得景明月的话如平地惊雷在耳畔炸响,在他的头脑中激起一阵热浪。一旁的陆撷英听到这个数字时,也是难以置信。
成康之乱对大坤朝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不仅征战所耗为天文数字,各地藩镇亦逐渐不受朝廷控制,纳贡数量日益减少,朝廷收入削减大半,藩镇实力却在不断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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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引北戎东夷削藩,亦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下策。
靖宁帝继位后也曾尝试各种方法增加国库收益,但大部分只能加赋于民,反致百姓生怨。岌岌可危的大坤财政,已成为靖宁帝心病。
“不可能,当时太宗高宗两朝,曾派皇昭司掌监出海南下,朝廷账目不增反减,这些皇昭司均有记录在册。也正是因为无从牟利,女帝时才就此废止南巡出海。”陆撷英道。
当年皇昭司虽然有从中捞油水,但南巡绝对是入不敷出的买卖不会错。
“太宗高宗时大坤国力昌盛,皇昭司南巡出海,是为扬我大坤国威,震慑南洋诸国,故而对南洋诸国多是真金白银的赏赐。而从南洋带回的奇珍异宝大多只能供皇室内部享受,不能与民交易。如此薄来厚往,南洋获利多,我朝反有亏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