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呜呜呜!咳咳!我好难受啊娘!咳,我是不是要死了?”阮妍也在房里,小小人儿缩在床角发抖,被吓得眼泪吧嗒直掉。
今儿来金家的大夫,看了她跟娘一眼就说她们得了疫病。
阮妍知道疫病很难治,很容易死。
她曾经听小伙伴讲过疫病的故事,不知道哪里的村子就是因为有疫病,一个村子的人都被捆起来烧死了。
越想越怕,阮妍只能拼命抱紧自己,不敢像平时那样去依偎面前唯一能依靠的人。
娘病得比她厉害,她靠过去,她也会病得更重。
“娘,大夫说喝百相茶能缓解疫病!我们快喝茶!”想起那位大夫说的话,阮妍立刻手脚并用爬下床,冲到房门口把搁在外头的茶壶拿进来,仰头就对着壶嘴吨吨吨灌茶。
浑没想着把茶水先给病得更重的娘亲喝。
“咳咳咳咳咳!”周慧心半趴在床沿,咳着,咳出泪的眼睛盯着女儿后背,看她往嘴里拼命吞咽茶水。
待女儿喝饱了,怯怯把茶壶递过来,她伸手接了稍一晃荡,一壶茶水只剩下个底儿。
周慧心装作没看见女儿脸上心虚讪色,赶忙将剩余茶水尽数喝了。
还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几乎立刻就压下了喉间刺痒,缓了她的咳嗽,虚软手脚也生出些力气来。
“妍儿,记住今日。”周慧心撑着下床,将茶壶重新放到房门外,关上门,“所有人都把我们娘俩丢在这里不闻不问,金家是,你爹也是。想让人重视你,你只能靠自己的本事爬到高处,高到让人在你面前需俯首帖耳!”
她回身,走到小女孩面前,伸手死死抓住她肩头,眼睛猩红,凝着那张小脸一字一顿,“你一定要爬到最高处!否则,就永远只能过这种需看人脸色的屈辱日子!”
肩头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阮妍又痛又怕,哇地一声哭出来,“娘,娘!好痛!呜呜呜!我、我听娘的话,我会努力爬上去的呜呜!”
周慧心这才松了手,转而把女儿抱进怀里,“妍儿乖,别哭。娘不会害你,你是娘生下来的,母女连心,而今我们母女相依为命,你只需明白娘不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在为你打算,是在为你好。”
“我,嗝!妍儿记下了,娘为我好……”
晕黄灯光下,年轻妇人半敛眸子,眸底俱是恨意与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