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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在村尾,宽敞的篱笆院拾掇得干干净净,正三间泥瓦房,中间是宽敞的堂屋,将左右各两个房间隔开。
在院子左侧还立着灶房跟柴房。
这都是林家以前打下的家底,刨除这处容身之所,如今林家手里最值钱的也只剩下三亩水田两亩旱地,一年挣下的口粮,一家人需要勒紧裤腰带方才堪够裹腹。
入冬后已经下过两场大雪,天气冷得狗都不乐意挪窝。
林家堂屋也烧起了火堆,挑的干透的木柴,烟没那么浓。
这个柴没法省,没点取暖的东西,不说大人,家里的小崽子首先熬不住。
“江儿,天太冷了,赶紧进屋烤烤火,待会手又该疼了。”林婆子端着装红鸡蛋的碗从灶房走出来,身量瘦削矮小,但脊背挺直,一身灰蓝粗布袄子浆洗得发白,头发在脑后盘成发髻,别着荆钗,看起来干净利落。
“娘,我扫完这点碎雪就进去,不碍事。”林江抬头笑笑,刺痛的右手不着痕迹往袖口里收了收。刚满二十岁的青年,身姿颀长略显单薄,面容斯文俊秀,笑起来的样子清润温和。
早上刚清理过的院子,到午时又铺了一层细细碎雪,不清扫干净,踩上了容易打滑。
“行了,赶紧的。你大哥二哥也差不多该从镇上回来了,清积雪劈木柴的力气活,回头让他们忙活去。”一说一搭的功夫,林婆子跨上堂屋廊檐,拍了拍衣角上在灶头沾上的灰,这才又举步走进堂屋。
堂屋生起的火堆烧得旺旺的,干透的木柴架在一块,下方镂空通气,橘色火苗呼呼往上蹿,柴火燃烧伴生的青烟像调皮的孩子,追着林家两个五六岁的男娃跑,熏的俩娃眼泪汪汪。
“娘,娘!这烟为什么总追着我跟哥哥跑哇!”
“为啥追着你们跑?肯定是你俩上茅坑没擦干净屁股蛋子呗,这烟谁臭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