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内官宫女肃立,厅中只听得‘皇后’的阵阵彩虹屁。
赵鲤被夸得狠了,时不时轻咳自谦两句。
一时间气氛倒是和谐得很。
皇后又拉着赵鲤的手,传了尚衣局的奉御来,再为赵鲤量体量和鞋子的尺码。
沈晏中途离开,去猫儿房给沈花花寻猫奶喝。
及至中午,赵鲤已经能挽住皇后的胳膊和她闲聊。
看日头不早,皇后正要命人传膳食,忽有宫人来报,大皇子柴珣来了。
赵鲤离得近,看见皇后肉眼可见的垮脸,露出不耐神色。
这不耐生得快,消失得也快。
她道:“让他进来。”
自那日将话说开后,柴珣便被软禁在宫中,他的信王府都没能回去一趟。
身边亲随早已不知去向,他孤家寡人在这宫中只皇后这亲妈一人可倚靠。
曾数次来求见,试图得到丁点帮助。
但他从没得踏进坤宁宫半步过。
这次能进门,还道有了转圜的余地,他心中难抑激动,进了门来先喊一声母后。
再抬头一看,心却像是被人生揪出来扎三十个眼,再丢进腊月的冰湖里——凉通透。
每日光临柴珣噩梦之中的赵鲤,正坐在他亲娘旁边。
两人亲母女似的手拉着手。
柴珣呆愣一瞬后,身体如被灌了一壶辣椒水,是又辣又烧心。
“你怎么在这?”柴珣颈侧青筋暴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他咬腮帮子的磨牙声。
赵鲤看着柴珣,登时一笑。
才几日不见,这位大皇子肉眼可见瘦了一大圈,不知是没洗脸还是什么,脸上蜡黄蜡黄如在病中。
有人言气能养人,赵鲤还记得在驿馆初次见到这位大皇子时,他看着可不是这样。
看他过得不好,赵鲤就开心了,顿时贱兮兮朝着皇后肩头一靠:“我来做礼服啊!”
“六月不是皇陵祭祀嘛,我都不想去的,父皇他非要我去,哎呀我也很烦恼的!”
赵鲤的话,已经不止是在戳柴珣肺管子。
看他青紫着脸,一副要厥过去的样子,赵鲤心中更乐:“所以这不是来母后这量体制礼服嘛,怎么?大哥也是来制礼服?”
“啊!”她举手掩在唇边,一副浮夸说错话的模样,“大哥不会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