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誓,你们会守候此处。”
赵鲤示意留守三人,向他们信仰的圣母与供奉在塔楼中的狴犴发誓。
向外神发誓,从前是绝无可能的。
但在苦修士的示意下,他们都遵从了赵鲤的指示。
骑士约翰勉力撑起身子,与同留守的两位僧侣一同对着狴犴起誓。
赵鲤立在鼓楼前。
她扯了扯肩上临时制作的毡毯披风,回首真诚祝愿道:“诸位,祝你们好运。”
言罢,她踏前一步。
前一刻脚还踩着盛京河房鼓楼前铺就的青石板。
下一瞬,赵鲤的靴子踩进了几近膝盖高的雪中。
凛冽的寒风将赵鲤身上的毡毯,吹得飒飒作响。
放弃了在极寒空气中极为吃亏的铁甲,同样肩披毡毯的威廉骑士站在赵鲤侧方,为她稍挡风雪。
苦修士粗粝如砂纸般的双指一撮,将一束火苗投入手中提着的黄铜小炉。
植物焚烧的烟气升腾,在疾风中凝而不散,隐约将三人笼罩其中。
风雪模糊了他们三人的背影。
塔楼中,约翰骑士与那两个僧侣默默看着他们远走。
许久后纷纷垂首诚心祷告:“诸神啊,请庇护他们。”
……
幽深而长的回廊上,看不见首尾,只见得两侧有些怪模怪样的浮雕。
“玛……小姐。”
翠鸟摸了摸愈合的伤处。
艰难的吞咽着口水,缓解紧张之下尤为干渴的喉咙。
极瘦极长,脑袋肿胀硕大的女人勾着背在前行走。
她,暂且称之为她的女性,身上穿着一件发黄带着黑红污渍的及膝睡袍。
古旧的西洋款式,宽大如麻袋。
行走牵动身体,可清晰看见她微弯的脊柱形状。
她脑袋实在硕大,一手提着一盏古旧的提灯,听见翠鸟的呼唤,却连侧首回视也艰难。
“怎么了?尊敬的女士。”
她彬彬有礼地问着,却因为头转不过来,只能竭力以发黄满是血丝的眼珠斜着看来。
古旧的提灯微光下,这一幕叫翠鸟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