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巴掌长短的柳叶刀,霎时间卡住。
翠鸟心一横,举左手按住右手拔刀。
只是下一瞬,她便是一愣。
左手掌心触感一片冰凉,竟似树皮。
她惊疑之下,抽出那柄薄薄的小刀。
下一瞬,贴在翠鸟鼻尖的那东西又贴上前来。
随着这动作,翠鸟清楚听见一种类似于晃动水囊的声音。
黑暗中,有女人以异国语言在她耳边问话。
翠鸟听不懂,一道微凉的液体将她的头部包裹。
这种液体浓稠似水银,带着植物似的淡香。
全方位包裹住翠鸟的脸,从她口鼻眼睛侵入。
尽管紧紧闭着嘴,咬紧牙关,这些液体还是从唇缝浸入。
她尝到了这种液体略带苦涩的味道和粘糊糊的质感。
敏感的鼻腔火辣辣的疼,双眼黏膜都融入了液体。
这种液体正以一种温柔又强势的态势灌入她的脑部。
在微痛并着窒息感的绝望中,翠鸟右手刀一转刺向自己咽喉。
呲啦——
受过训练的暗子,一刀豁开自己颈部的动脉与咽喉。
翠鸟猛呛出一口血,她说不出来话。
只在黑暗中想,约定和青雀那小丫头去三山街制衣裳的愿望怕是实现不了了。
大量带着沫子的血,从翠鸟喉部挤出。
她浑身发冷,意识随着血液飞溅抽离。
在这弥留之际,包裹她脸部的液体抽离。
转而轻柔抚触她破开的喉部。
方才那问话的女人,又用带着微卷舌的语言问话。
这种语言给人一种生硬晦涩的感觉。
翠鸟土生土长的大景盛京人,本不该听懂这种语言。
可现在她微妙地懂得了问话的意思。
那女声在问:“您感觉疼痛吗?女士。”
“是否需要帮助?”
柔和的问话声,伴随着温柔的抚触。
意识模糊的翠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点头。
她只清晰感觉到,喉头致命伤口的疼痛,正缓缓消失。
从喉上破口流逝的生命,也在以一种接近奇迹的形式回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