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趁势上船,在恶兽捕食的这段时间里,运货送人。
等到鳄鱼捕食完毕散去,这船又顺水而下,照着既定路线前行。
赵鲤回望宋家当家,眼中不由多了几分探究。
不过现在没时间废话,赵鲤道:“暂摘下蒙眼黑布,准备登船。”
卢照闻言立时摘下眼上黑布,四周环视一圈后,也想明白怎么回事。
他眯了眯眼,估算了船停靠的位置,另一队人持手弩包抄过去。
带来的牲口依次走进潭中,那潭水已化为深红色,水面上密密麻麻都是鳄鱼凹凸的头颅和背部。
当献祭过半时,只听吱呀一声响。
那逆水拉来的船,停靠在溪边。
卢照估算位置,正要摆手命人跃上船去查看时,船舱中行来一老翁。
这老翁背脊佝偻,双眼是一团扭曲的疤,像是被烙铁烫瞎的。
卢照手中手弩一转,急指向这老翁。
这老翁却似未察觉,他从船舷一侧拖来供人行走的甲板梯搭在岸边。
随后束手立在一旁,开口道:“欲渡忘川,请付含口钱。”
说罢,立在一旁张手讨要。
他话中所牵扯的忘川、含口钱,无不是阴司黄泉传说中之物。
卢照后背一凉,以为遇上传说中的摆渡人,到了阴司黄泉地。
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随即他手弩一抬,打定主意先射一箭再说,却被后来的赵鲤伸手拦下。
赵鲤压低了声音道:“卢爷,慢点动手,情况有点怪。”
眼前这老翁,是活人,能喘气神志清明的大活人。
含口钱,是人死后家人压在死者舌下的一枚钱币,又称饭含口铃。
在民间葬俗中,为死者去往阴司的盘缠路费。
在赵鲤示意下,卢照咳嗽两声,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
这老翁不耐应了一句:“渡河交纳含口钱。”
“噢噢,好!”卢照一边咳嗽一边含糊说话,“伤风严重,都忘了。”
他本是想要遮掩自己的声音,不料那老翁一听就笑:“你一个死鬼哪还会伤风啊?”
“就是害了鬼病罢了,得去找鬼医治。”
这老翁的话让卢照和赵鲤对视一眼,旋即,卢照答道:“啊对对对,都忘了。”
一边说,卢照却摆手示意众人上船。
赵鲤到底没有抛弃她那头小毛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