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麻烦,本欲追问。
只又想到沈晏临走前的吩咐,他眉头一竖,将弓转向说话的倭人随从:“打脊泼才,快夹了鸟嘴退下!”
源雅信的随从愣了一愣。
他听不懂这骂的什么,但明白一定不是好话。
忍不住手向后抓取武器,却抓了个空,腕子一翻转而握住腰间武士太刀。
“我,好意提醒!”
气恼之下语言水平飙升,他嘴巴也利索了许多。
这高大的随从一手扶着斗笠,拇指缓缓推刀。
这时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背,源雅信以倭语道:“三浦君,不必再劝。”
“相信,大景人有自己的办法,解决那黑雾之事。”
源雅信在大雨中狼狈得很,但说此话并未怀什么好意。
大景人已走,朝鲜人也走了,只余下这嘴巴不干净的小子,源雅信也不想再伏低做小,抛媚眼给瞎子看。
与那姓三浦的番邦随从一道,离开了花林。
方才还热闹的林中,只余下玄泽一人。
他周身淋得湿透,望向一处,喃喃道:“沈大人着急忙慌干什么去了?”
……
赵鲤拎着沈小花身上的蹀躞带,在海棠花林中奔跑。
她今日精心拾掇过自己,脸上敷了薄粉,穿了新衣。
可不想在这大雨中淋成回南天的掉色画。
沈小花被她提溜在手里,四爪不自觉地蜷缩起,尾巴卷着挡住自己小铃铛一脸生无可恋。
突然,它耳朵一转,听到了跟来的脚步声。
见赵鲤一手挡头护脸,一点没留意身后,沈小花不得不好心喵了一声。
赵鲤脚步稍缓,下一瞬,头上雨滴被一件大氅遮蔽。
赵鲤嗅到了熟悉的冷调木香。
手上力气顿失,被她拎着的沈小花脱身出去。
她仰头看,便见沈晏立在雨中,张臂以氅衣为她遮雨。
赵鲤看着他,看见了他手上的白玉扳指。
错乱时空中,生得一模一样的脸在此时重叠。
赵鲤来时,心中有许多问题要问。
可此时望进沈晏深邃的眸子,她却什么都不想问了。
化为懒妇鱼的于清曾纠结她不是阿润,那时赵鲤劝她难得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