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斜而下的雨水,形成一道雨水帘,淹没了街道。
两个靖宁卫身披蓑衣,吊儿郎当立在拒马后,查验往来的行人车马。
十年来,靖宁卫对抗诡事一直冲杀在第一线。
诡事频发的前三年,伤亡太重。
从前的老差人十不存一。
为了填补人手,不得不降低了准入门槛,从京营挑选。
谁都知道靖宁卫是当今天下有数的苦差,少有人愿意。
这般情形下,泥沙俱下,精锐之外素质良莠不齐。
旧时城市排水系统差,一遇大雨便水淹半城。
这两个靖宁卫立在过膝盖的污水中,早已不耐。
见一辆马车驶来,挂张臭脸上前询问。
听得是太常寺卿冯钰的车驾,这才脸色缓和了些。
“对不住了冯大人。”
道着歉,左边生着两撇小胡须的靖宁卫拉开蓑衣。
“您看见过这女子吗?”
他敞开的蓑衣里,贴身放着一张通缉文书。
冯钰撩开车帘,不客气也不热络地答道:“不曾,请放行,本官要去准备厉祭事宜。”
两个靖宁卫虽得了答案,但显然是不信的。
告罪一声,个子稍矮的撩开青布帘便要上车查看。
冯钰亲随和车夫,都露出些不悦之色。
但靖宁卫跋扈不是一天两天,加之冯钰都未说什么,两人更不好发作。
啪嗒。
被水泡得沉甸甸的皂靴,踩上冯钰马车的车板。
矮个靖宁卫仔细查看一番后,将视线放在脚下。
他正欲抽刀插入车板缝隙时,后边突然传来骚乱。
他用刀查验的动作,霎时停住。
探头去看,便见一辆马车车轴断裂。
里边一个穿薄衫的女郎,滚进了水中。
姑娘嗓子嘶哑求救,身上春衫贴肉,露出好身段。
这靖宁卫嘿了一声,跃下车去:“冯大人,打扰了。”
他朝那坐在雨中的女郎走去:“我看此女说不得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