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是什么日子?”
赵鲤来时那边尚是隆冬,她身上小袄到了钦天监才换下,跑路时被赵鲤卷着石头扔进了井中。
冯钰听她问话奇怪,还是答道:“七月十五中元。”
赵鲤闻言,不由眉头紧蹙。
大景皇族正旦、孟春、清明、孟夏、忌日、孟秋、中元、孟冬、冬至、岁暮,都沿用旧制,在承京皇陵祭祀。
但这祭祀搬到皇宫之中便明显不对劲,皇宫又没坟头,祭祀个什么。
看见赵鲤询问的眼神,冯钰冲萋萋使了个眼色。
对这险些掐死她的人,萋萋十分畏惧。
但她并不听冯钰的,而是转头看赵鲤,见赵鲤颔首,这才出了门去。
待屋中无人,冯钰这才压低了声音:“近年,每年都有小皇子殇逝夭折。”
赵鲤验看朱砂成色的手一顿,“每年?”
隆庆帝修习抱阳法,轻易不会有孩子。
他哪来那么多儿子可以死。
见赵鲤疑问,冯钰不知她是真不知还是如何,压低了声音道:“七年前诸位皇子失踪。”
“陛下自那便改了性情,格外留意子嗣之繁衍。”
说到这时,冯钰微妙停顿了一瞬:“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宫中皇子皆夭折。”
皆夭折,三个字在赵鲤唇舌间走了一遭。
她总觉其中有大问题,却如身在迷雾,理不出个头绪。
恐计划又生变故,赵鲤心中烦躁。
问冯钰道:“中元厉祭,我要进宫。”
冯钰呼吸一窒。
他知道赵鲤费尽心力,必是要搞大事。
现在听她终于说出目的,冯钰铁青得一张脸:“你究竟要干什么?”
如今的冯钰虽半只脚踩进了王八蛋的范围。
但他是个没烂透的文人,最基础底线还留着。
赵鲤入宫绝不是进去游玩。
冯钰脑中念头转了无数遭,后退半步。
在他骂出什么乱臣贼子之类的话前,赵鲤竖指在脸前,嘴唇开合。
冯钰只觉心口,一阵极致酥痒之疼,好像有虫啃咬心瓣。
剧痛之下,脑中一阵迷糊,他听自己答道:“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