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赵鲤所料,钦天监面对半夜上门的靖宁卫番子,几乎没有半点挣扎便打开了大门。
两队靖宁卫手按佩刀,奔至安置赵鲤的院落。
犬吠声夹杂着脚步声。
火把的火焰,跳跃在郑连的侧脸。
破门后,便有差人牵着猎犬进入。
豢养的猎犬极兴奋,冲着黑沉沉的屋子狂吠。
“沈大人有令,尽量别伤她。”
郑连侧头一摆手,立刻有人上前撞开了房门。
屋中黑漆漆,帐子放下。
郑连抽刀,谨慎踏入屋中。
以刀刃拨开垂下的帐子,见被子隆起,郑连一把掀开,却只见一个竖摆着的枕头。
这里的郑连更加消瘦,脸颊深深凹陷出一片阴影,戾气也更重得多。
他咬紧牙关,一把将床上被子扯下,狠踩一脚后,厉声道:“追!”
“任务失败,以沈大人脾性,下场大家都知道。”
闻言,诸人俱打了个冷颤。
有校尉牵狗上前来闻嗅。
他们本以为,赵鲤便是意识到了什么溜走,也一定会留下痕迹。
不料镇抚司中精养的猎犬,废了很大一通力才寻到赵鲤离开的路径。
待他们跟随猎犬,追到河房不归桥时,已是天光破晓。
猎犬冲着桥下吠叫不已。
郑连看着桥下滔滔河水,胸口剧烈起伏数下:“掘地三尺也将人找出来,否则明年此时便是我等忌日。”
就在郑连领队搜寻无果时,赵鲤换上一身顺来的衣裳,堂皇坐在一户人家的堂屋中。
水中游了一遭,上岸后赵鲤摸进了教坊司中。
现在的她,急需大量情报,需要将自己藏匿起来。
整个盛京,还有哪里比河房人员更复杂更适合藏匿和打听消息呢?
从第一桩大规模诡案开始,整个大景动荡不堪。
河房这样皇城根下的癣疾,越发溃烂。
在经历过几场诡事后,俨然三不管地带。
三教九流,是人是鬼都聚集在此。
赵鲤正坐,面前是一个被捆成蚕蛹涕泪横流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