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逆着手印手指的方向看去。
便见屋中多了一‘人’。
原本这处只有沈之行、玄虚子、赵鲤,以及一个宫中值夜的太医。
现在竟多出一人,跪坐在沈之行身侧。
长发披散在身后,一手捂脸似在哭泣,一手虚虚按在沈之行胸口。
手掌大小正合。
玄虚子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去看自己贴在屋子四角的黄符。
却只见几张盖着天师大印的黄符,都已褪色。
好凶的玩意!
玄虚子下意识又去掏黄符取针。
却见那捂脸之‘女子’,微微侧了侧脸。
未挡住的半边脸惨白如石膏,唇上正红口脂艳得叫人心发慌。
正用密布血丝的眼睛,斜着看玄虚子。
玄虚子到底实战少,先慌乱了一瞬后想到赵鲤在旁边。
有兜底之人,他立时勇了起来,双手交叉往袖中一插,再抽出时指缝间各夹一根银针。
指如疾风,眨眼间四根针刺入那掌印周围。
原本急速恶化的伤势迅速被控制。
耳边听得一声极悲的哀泣,再抬眼看,那披头散发的‘女人’已经消失不见。
玄虚子心中一得意,想对赵鲤炫耀,不意却听一声惊呼。
原本在外间的林著林大学士,像是被恶狗撵一般,连蹦带跳窜进了里间。
“阿鲤!”
林老头下颌胡须原本在水宛被啃了半截,刚才长出来。
在极害怕之时,白胡须像是过电一般发炸。
“外边有东西。”
林著说着,偎近了玄虚子,十分自然的一把抱住玄虚子的胳膊。
似乎是为了回应林著,同一时间,窗户上啪嗒一声。
濡湿的手掌,猛按在了窗户白棉纸上。
一个,两个……
随着不绝于耳的啪啪声,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掌印像是血梅花一般在白棉纸窗上绽放。
密密麻麻,很快便将白棉纸窗染成一片血色。
从窗户的缝隙,隐隐传出一声声哭泣。
男女老少皆有。
倒霉在宫中值夜的太医,终忍不住,喉中咯咯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