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街角要尿一泡,突然啧了一声:“哎,去年破了身。”
他又将裤腰带扎好,没所谓道:“算了,将就走。”
言罢,又继续踏上了那条路。
只是这一次,他想着的是破身那妓馆里唱的粉色小调。
竟是一边走一边唱起了十八摸。
他先前跳驱傩还无事,这十八摸一唱,便出了问题。
没走两步,便听见身后有一阵脚步声跟着。
初时还很远,后来慢慢的,那脚步声越跟越近。
胡三回头,只见空空如也的街道。
几次回头都是如此。
他继续向前走。
终于,在身后脚步声贴近到极近的地方时,瞧见了前方火光跳动。
胡三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喜意。
大步走上前,却心里一凉。
他又回到了停尸那处地方。
这一次,胡三总算开始有些慌。
“各位,犯不着啊!”
他嘴里胡咧咧着:“咱们可都是邻居,你们死下去热热热闹闹也不缺我一个啊。”
他这话说出,呼啦又是一阵穿堂风。
胡三被这风吹得后背发凉。
紧了紧袄子,他道:“各位,别留了,我先走了。”
说完,又又又踏上了那条路。
这一次心境再次一变,十八摸是唱不出来,心里发慌脚步匆匆。
一心想赶紧离开。
这一次身后跟着的脚步声没听见,胡三心里还高兴呢。
不料越走越觉得身上沉甸甸。
到了最后,腰都直不起来。
后背心那块,像是贴了块冰,凉飕飕的冻人。
走到半道上,胡三直喘粗气。
略弯下腰,余光见着地上的影子,胡三心脏猛地一缩。
只见地面一个佝偻男人的影子。
这男人的肩上,沉甸甸地压着一个人影。
看地上影子轮廓,那人穿着裙子,一边发髻散开。
赫然,是一个狼狈妇人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