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听见外边传来沙沙声。
接着,一道光穿透了朽烂的草席。
赵鲤眼睛刺痛难受,闭目避让之时。
手中拿着的草帘子被扯开。
一双手,将赵鲤整个人,拔萝卜一样拔出坟洞。
清新带着些湿寒的空气,涌入鼻腔。
赵鲤一整个被绢娘按进怀里。
“吓死我了!”绢娘眼泪啪啦啪啦直掉。
她八只步足探出体外,双手上都是雪。
“我没事,绢娘!”
赵鲤的宽慰没有什么用处。
绢娘将赵鲤提了起来,抖去她身上泥土。
“太危险了,下次再也不听你的,让你胡来。”
绢娘一边说,一边哭唧唧给赵鲤摘掉在她发顶的黑甲壳虫。
知道绢娘只是被雪塌吓懵了,赵鲤连连点头:“好,好!”
赵鲤的安抚显然没什么效果。
说了赵鲤,绢娘又转头看郑连:“衣裳呢?衣裳呢?”
当前状态的绢娘,是谁也不敢惹谁也不敢违逆的存在。
郑连上前两步,踮脚将赵鲤丢在雪地中的大氅递上。
绢娘得了大氅,忙将赵鲤裹住。
又看她冻得鼻尖发红,更是掉眼泪:“瞧给你冻得。”
赵鲤被绢娘扯着大氅领子,险些勒得吐舌头。
忙拍绢娘的手让她松开。
同时道“我知道你们会救我,所以不危险。”
赵鲤和坐在活人冢中等死的老人不一样,有人会拨开雪层来救她!
这一点,她十分肯定。
她仰头对绢娘笑:“你们在呢,我怕什么。”
绢娘听她狡辩,又看她一双透亮眼眸子,这才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我们在你也不要冒险。”
赵鲤笑了笑,并不敢随口承诺。
她扭头看了一眼郑连,又看了看带着狗,被绢娘这形态吓得和狗抱在一块瑟瑟发抖的猎户李涂。
天边已现鱼肚白。
覆盖皑皑白雪的山坡,仿佛镀上一层碎银。
狂暴的风雪停后,落下的雪花温柔许多。
赵鲤伸了个懒腰,望向闪烁细碎银光的雪面。:“完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