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在馥县县城之外,本就是一处官造的制香坊。
临时被征用,里边坐满了从馥县中征集来的工匠。
可以说,大景有数的制香高手大半汇集在此。
赵鲤又领雷德明等人,前去存放花材的仓库。
还在远处,便闻到馥郁香味。
再开门一瞧,满仓的花材对这些泰西人来说便是这世间最好的风景。
尤其苦修士。
苦修士拒绝更衣沐浴,还是那衣衫褴褛头发擀毡的模样。
他一闪身从地上捧起一盆花。
见花瓣边缘有小小一点枯萎的痕迹,心疼至极。
泰西新教中,也少有这样花材满仓随意取用的豪气。
气氛烘托至此,双方迅速和解。
泰西人答应就在此处制香坊,制作香膏精油同时,为孙元疗伤。
赵鲤手拢在袖中,笑看雷德明和宫战相互热情寒暄,再次称兄道弟。
她退至一边,叫来工坊总管事。
叮嘱制香时泰西人要什么给什么。
并且也应尊重他们的信仰习惯,除了传教,其余不要与他们为难。。
最后赵鲤压低了声音:“制精油需萃取装置,记下。”
“还有他们应会叫工匠制作一种名为玻璃的器皿,保存精油,记下工艺。”
“别怕麻烦,单开一间工坊都给他们做。”
“切莫犯蠢,提议用什么琉璃水晶瓶代替。”
不怕花钱,只怕钱没花到正道上。
这位管事,是靖宁卫后勤经历司调来的聪明人。
听了赵鲤提点,立刻回道:“小人明白。”
接着,他很会举一反三的提议道:“要不要安排几个蠢货惹事挑衅?”
众多工匠里,找两个又蠢又自大的不难。
适时安排出场,逗引他们贬低泰西人的制香工艺。
挑唆斗香,双方自然各使本事为自己正名。
这正名的过程,便是无数技法泄露的过程。
赵鲤赞许一挑眉:“看着安排,准备点彩头,找几个蠢得不自知的,别漏了马脚。”
“制香一道,这些泰西人是有真本事的,掏出多少是你的本事,届时都是功劳。”
听到功劳二字,管事唇角噙笑,用拇指抹了一下唇上胡须,自躬身退下。
赵鲤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几乎可以预见未来一两个月,这制香工坊会有多少乐子可以瞧。
嗅着空气中的香味,赵鲤没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