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钩似的指甲,一点点,用缓慢得让人惊惧的速度,按进了顾长卫的眼睛。
顾长卫的眼球上,蒙上一层鲜血。
他一张嘴便掉了满嘴的东西,整个视野都发红——如未熄的洞房红烛。
重重黑影,终将他埋住。
野地里,初时还听他惨叫。
没几息,便再听不见一点叫声。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黏腻的咀嚼声。
郑连等人,立在木棚中全程旁观。
他们倒还好,玄泽‘看’得格外清楚,露出欲作呕的神情。
魏世见状友好的,将自己喝着润嗓的金银花露递去。
“习惯习惯吧!”
其实魏世自己也犯恶心,但在菜鸟新人面前总不好露怯。
强行装作无事模样。
玄泽小声谢过,也不嫌弃他,小口小口将水囊中的金银花露喝尽。
这段时间里,风中浓烈的血腥和臭味,都被吹散不少。
郑连手紧紧握住刀柄,注视着黑暗中重叠成一团的影子。
他想着那盲女杀了顾长卫是不是能够散去怨念。
只是他的理想终究落空。
众多黑影,散开。
顾长卫躺着的地方已经一点东西也不剩。
便是残余的血滴,都被舔舐得干干净净。
哭喊着:生,生的黑影们,一如来时,一点一点融化进了泥土中。
直到再无踪迹。
但玄泽观测所知,这些黑影的怨气没有丝毫散去。
反倒是汇聚成一处,朝着村子方向离开了。
憎恨着顾长卫的它,它们,化诡怨念并不在此。
它们还有别的牵挂。
郑连顿觉得脑仁奇疼无比。
寻常诡物死后才因执念疯癫,这盲女却是生前便已经疯了。
执念捉摸不透。
且这盲女身死,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化成这种诡异的形态。
这一切,只怕还得找到另一个事件关键人物——顾远,才能找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