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伸长了脖子去看。
便见锦盒中,是一只布谷鸟自鸣钟。
陈大人介绍道:“这是从一个西僧手里得来的,名为自鸣钟。”
“中设机关,随晷刻指十二时,每遇一时辄鸣。”
前面那些犀角串子,赵鲤只是意动,看见这只精密的钟,就有些心动了。
当时沈晏为了替她补救,给了小美男鱼一块玉牌。
赵鲤总觉有些亏欠。
眼前这自鸣钟,送给需要时间管理的肝帝再合适不过。
她不由瞪了一下陈大人:“最后一次!”
陈大人讪笑着赔礼:“方才真的是无心,只是官场坏习惯一时改不过来,还请赵千户原谅。”
得了赔礼,又收了人家几箱值钱玩意。
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赵鲤消了气开口道:“你家这事,关键还是在你女儿,不想法子化解疏导,她今日离魂明日患相思病,神仙也救不回来。”
生魂离开肉身不是脱丝袜,想脱就脱。
没了魂灵的肉身,就是个招惹邪祟的空壳子,不知会被什么东西霸占走。
长时间魂魄离体,也会患上失魂症,稍一惊吓魂不附体。
赵鲤能找回第一次,却救不了陈家小姐的恋爱脑。
总不能一辈子守着陈家小姐。
陈县令也明白赵鲤说的是实情,他叹了口气道:“赵千户不知,那秀才确有行为不端之处。”
他为难的看着赵鲤,总不能明说那秀才常年写小作文骂阉党吧?
陈大人自己就是阉党,眼前这姑娘更是阉党中的铁杆。
直白说出,难免有当面告状骂人的意思。
最后,陈知县只得托了赵鲤,请她尽力处置这事。
末了,还许诺若是下一次再有西僧,便寻些新鲜玩意送赵鲤。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赵鲤没得法。
叫人将东西送回去,赵鲤又取了陈家小姐的头发,指尖血,重新做了盏寄魂灯。
她换上便装,带着阿詹又来到了西城。
正值中午,西城正是热闹的时候,街上各色幡子迎风招展。
比起东城的繁华,南城宝市的富贵,西城肉眼可见的环境差上一些。
但人来人往,市井之中也别有一番趣味。
陈小姐倾心的这秀才姓朱。
家门前还是那般破败模样。
朱秀才似乎人不在,院门紧锁。
赵鲤对着阿詹打了个呼哨,叫阿詹放哨。
自己则是后腰别着灯笼,双手攀上院墙,又做了一回梁上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