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齐骂道:“抱过来做什么?”
校尉苦着脸,撩开挡雨蓑衣。
异变突生时,他本打算将怀中这隐患扔出去。
不料这婴孩却是唯一没有生出异状的。
现在正哇哇直哭。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来找两个百户拿个主意。
田齐宫战上前,检查襁褓。
这才惊讶发现,这孩子竟已生出截小小鱼尾。
这鱼尾不安分在襁褓中拍打。
沈晏立在上首,大雨中他掌心眼睛张开,咕噜噜转。
便看见了笼罩在那些畸变小怪物身上的诅咒烟气。
古老声音带着深海的回音喃喃道:可耻之人必将赎罪,子子孙孙永世受难。
沈晏猛合拢手掌。
他抬手,拭去鼻下淌出的鲜血。
明面上水生渔村的人已经死绝。
可水生渔村此前并不封闭,与外村有婚嫁联姻。
这诅咒不会停止。
只怕……
沈晏呼出一口气,回望立在蓝火中的未腐骨怪物。
他收敛心神,大步回到赵鲤那边。
“情况如何?”
他蹲下身,将手垫在赵鲤头下。
从成阳带来的大夫,也算有两把刷子,手指搭在赵鲤的脉搏上却忍不住犯难。
虽然已经施针,但这位受伤少女脉象十分奇怪。
已是油尽灯枯之相,换做寻常人早是尸体一具。
但现在这少女人还活着,且有一线生机吊命。
简而言之看着要死了,却应当不会死。
只是大夫到底不敢说实。
他小心觑了眼沈晏的脸。
这位大人,瞧着面相就不像很讲道理的人。
靖宁卫在成阳抓了半座城大夫在船上,只因同行说他医术最高,他才来到了这。
现在本着有难同当原则,大夫决定将黑锅分摊于所有人脑袋上。
大夫支吾了一下,道是需要个安静环境,和同行们会诊。
沈晏常年行走宫中,御医们更是相互推诿甩锅的祖宗。
成阳这大夫的小把戏,瞒不过他。
见此情形,看着赵鲤惨白的脸,他的心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