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燃的火折子,从空中打着旋,落在驴车的车架上。
火焰顿时爆燃。
火舌迅速地舔舐上绑在车上的大缸。
将黑缸和绑在车边的王秀才老娘卷入其中。
王秀才的老娘不知是不是受磋磨太过,昏迷过去,火将她卷入包裹也没动弹。
只听见细微的滋滋声。
偶尔见得火中的脚抽搐一下。
火焰越燃越大。
驴车上的大缸渐渐升温。
缸中王秀才的喊声越发凄厉。
他感受着逐渐升高的温度,在这死亡逼近的过程中,享受着绝望。
就像是徐玉,和屋中那女人,不知何时是尽头的绝望。
王秀才不停蠕动,想用头去顶开头顶的盖子,在这黑暗之中寻到一点生路。
但他后脑受伤,一动就疼。
他怕疼,不敢用力。
只是嘴里不停喊着发妻的名字。
叫她救他。
先是许诺一定待她好。
没有得到回应,便破口大骂。
极尽羞辱谩骂。
只可惜,从递出火折的瞬间,他的发妻便已经不打算再回头。
在房中将三个孩子抱在怀里。
不让他们看,不让他们听。
王秀才的动静,将昏睡垂死的徐芸惊醒。
她回光返照般,异常精神。
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只觉得双腿剧痛道麻木。
脚好像还好生生的长在脚脖上,一阵阵的疼。
缸里空间不大,王秀才的动作难免与她身体擦碰。
徐芸惊恐的双手推拒。
她看不清人,只是听见陌生男人的声音,觉得害怕。
泪水划过眼下的小痣。
秃掉的腿,在有些发热的缸沿蹬踹,想离癫狂的王秀才远些。
免坏了闺誉。
直到缸沿变得烫手,她才终于意识到什么。
指甲抠在大缸内壁,挠出一道道爪痕。
哀求之声,隐隐传出。
站在上风的田齐,扬起唇角。
熊熊大火燃起,冲天烟柱。
缸中惨叫,先是高昂,而后又弱了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远处,有村人发现王秀才家着火,正向着这边来。
田齐打开关着王秀才妻儿的房门。
疾步退开,他正想着从院子翻出,琢磨着日后该怎么办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