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她问道。
话音刚落,那个喇唬头目就抬起头:“大人,小的只是来讨债,没想到这盛家女霸道,竟是打死了我一个弟兄!”
说完,他用标准的嫌犯指认现场姿势,指了指地上那具还没凉的尸体。
这些老油子,避重就轻十分油滑。
听了他的话,盛家姑娘面上露出又气又急的表情:“不是的,不是的。”
她否认了半天,满脸泪花子,却说不到重点。
赵鲤不想将她逼急了,就耐心引导道:“你们家没欠他们钱?”
谁知盛家姑娘一点头:“欠了。”
赵鲤哽住,一旁喇唬头目顿时得意:“大人,你看她承认了!”
被他一指,盛家姑娘嘴巴开合,但说话的速度远比不上掉眼泪的速度。
赵鲤看着都替她着急,正要说些什么,忽听背后传出一阵咳嗽声。
“阿免……”
一个面容极憔悴的中年男人,拄着拐杖,从房中出来。
他面颊凹陷,一身药味。
右腿拖在地上,脚踝歪到一边。
这应该就是那个挨打的盛讼师。
赵鲤视线在他完全废掉的右腿上扫过。
盛讼师看着骷髅一般,勉强朝着赵鲤一拱手,就摇摇晃晃站不住。
赵鲤叫名为阿免的姑娘,去寻了张条凳给她爹爹坐下。
莫看盛讼师病重精神不济的模样,一张嘴却是能顶二十个盛免。
“大人明鉴,小人此前挨了衙门的板子,小女阿免心中着急,便听信这些喇唬哄骗,买了一副据说药到病除的膏药。”
盛讼师歪着身子侧坐在椅子上,说一句话喘三声。
“可那哪是什么治病的药啊?分明就是加了辣椒水的锅灰泥。”
加辣椒水的锅灰泥?
赵鲤扭头去看那喇唬头目,迅速捕捉到那人脸上一闪而逝的心虚。
“真金白银卖了一副假膏药还不算,隔日这些人又上门来滋事,道是小女昨日钱没付够。”
“上旬来讨要钱,中旬来搬家什,到了下旬来,就逼着我卖宅子。”
听了盛讼师的话,赵鲤又去看这几个喇唬光棍:“你们够黑啊!”
一个月逼人卖房子,高利贷都没他们狠。
那个喇唬头目头上见了些汗。
按理,整个源宁府的关系都已经打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