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下午,河房热闹无比。
上游的河边,清风拂过,柳媚花明。
一纸文书,悄然通过靖宁卫在富乐院中新搭建的情报渠道,畅通传递出去。
责令,以重查三年前旧案的名义,排查寻访南斋踪迹。
天下情报最畅通最多最杂的地方,在坊间茶肆。
但那些多是乡野黎庶闲来嗑牙,论及情报的真实度,远不及这河房妓馆之中。
酒这种迷魂药,喝下去忘乎所以嘴上没个把门的,实是常事。
靖宁卫在坊间茶肆酒馆、大街小巷,都有便衣听风人,探查民间风闻,并在需要的时候,上报拿人。
在河房妓馆,自然少不了布置。
富乐院中也有暗子,但顾及富乐楼属教坊司,皇帝的钱袋子。
加之富乐楼还有不少官吏的放浪丑态,阴私忌讳。
因此明面上,包括富乐楼在内的教坊司十四楼,靖宁卫都没有布后手。
以免某些人夜间辗转担忧。
直到赵鲤混入富乐院。
借此之机,沈晏讨得隆庆帝许可,开始大规模的向富乐楼渗入人手。
教坊司中层官吏换了一波不说,富乐院护院首领回乡后,郑连直接三级跳当上了头头。
赵鲤偶尔外出,还能看见一两张有点眼熟的面孔在做龟公大茶壶。
这一切,都在张妈妈的配合下,顺利完成。
张妈妈也是犯官之后,她真实想法如何无人知晓,但这些事情由不得她不配合。
她到底知情识趣,很快调整了心态。
七月初七,织女渡河,与牛郎相会。
这个传说肇始于武帝,每当七夕,家家都在庭院或是楼台上盛设瓜果酒宴,女子则是对月穿针,祈望姻缘。
姻缘二字,寻常女子尚且十分重视,在这河房之中,则更加重要。
因为吃过苦,所以河房的女子们格外期望能得善终,遇良人赎身安稳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