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沈晏又命人将抬尸匠老义带来,在暗处辨认过,当年林家的道士并不是玄虚子。
既如此,有他同去毫无疑问会增加更多保障。
有玄虚子,赵鲤也少操心许多。
喝下去的药汁效用上来,盘踞在身上的阴寒驱散了一些,懒洋洋就想睡觉。
待到事情商定,迷迷糊糊叮嘱两句,走回自己的营帐,倒下就睡。
连林著看着她,几番欲言又止都全然没有注意。
……
三月早春,山间一片荒瘠,时不时有几乎被荒草覆盖的坟包露出。
老义领着一群靖宁卫朝记忆中林家小姐的墓地进发。
锦山之中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的呼呼声,和人行过衣角拂过枯草的簌簌之声。
卢照此行带的十数人,都是靖宁卫中选拔出的青壮好手。
他们腰间佩刀,背上背着一捆桃木枝和一柄锄头,腰间挂着一个散发腥味的皮口袋。
执行任务时的靖宁卫是十分严肃的。
老义被这沉重的压力迫得气喘,他不知真相,但一路走来也察觉了不对劲。
从踏过那道礞石朱砂线起,越往山中走,就越是安静,现在更是静得连虫鸣都听不见了。
山间只有他们这一行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老义越走越心慌,忽听前面一阵响动。
“谁?靖宁卫办事,闲人退避!”
此时青天白日的,护着老义认路的靖宁卫番子没有多想,抽刀先喊话一番。
靖宁卫三个字,就是威慑,一般来说哪怕是官绅听见这三个字也会选择避让或喊话,免生误会。
对面却一直没有传来回复,只有衣料摩擦和一阵砰砰的沉闷撞击声。
这喊话的靖宁卫叫鲁建兴,正是卢照特意提拔的三人之一。
他锃得拔刀出鞘,跨步上前,顺着声音找去。
声音并不远,就在山道旁,拨开及腰高的荒草,即看见了一个黄土坟包。
坟上土很新,但封土一片糟乱,露出棺材的一角。
声音是坟包侧面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