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谨和小满听到消息,齐齐冲了进来。南飞僵立在门边,被他俩撞歪身子,差一点跌倒。
南飞汗涔涔的,人像从水里捞上来般。他没有向床边走,反倒是一步步后退,退出房间。
乐春秋悬着的心落地,回头竟不见了南飞。他吩咐欧阳和小满看着袁凤,出门找南飞。
乐春秋找了一圈没看到人,不免有些焦灼:到底发生了什么?
总不至于太子赐了个温柔贤良的北柔女子给南飞当妾,袁凤不愿意?男人三妻四妾正常,小吵一架就行了。
寻常夫妻吵架,妻子寻死上吊乐春秋理解。但袁凤这样历经生死的将军,怎会也闹到要死要活的份上?
一日夫妻百日思,就算是吵架,也不至于生死面前不管不顾,避而不见?难道是畏罪潜逃?
乐春秋脚步匆匆,急得汗都出来了。燕则誉从拐角处出来,一把拉着他,朝屋顶指了指。
南飞坐在屋顶上往西望,远山如黛,最上面是一片白,就像一层层水墨画的留白。
南飞知道,在春寒料峭的时节里,山上多是枯枝落叶。干净的雪白之下,遮盖着无数杂乱。
人生亦如冬景,远看美不胜收,近看一片衰败。人心掩于皮下,谁也看不清藏着什么心思与念头。
他语气是重了些,也没重到让人自杀的地步?以袁凤的倔强坚强,上吊自尽这种极其懦弱的事,她怎会去做?
以前是朵颐,现在是袁凤。大家小姐也好,威严将军也罢,一个个在他面前寻死觅活。他就这么让人绝望吗?
南飞慢慢抬手,手还抖得厉害。看到袁凤悬在梁上时,心脏骤停呼吸停止的痛感还在,活生生的体验死亡,大抵如此。
乐春秋站在南飞身后,有意责怪两句。看到南飞手在抖,又有些不忍。终是夫妻家事,外人不便搀和。
乐春秋坐在南飞旁边,拍拍他的肩。袁凤和她娘性子完全不同,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宁愿寻死也不说。
南飞声音带着战栗:“乐叔,她真的没事了吗?”
乐春秋安慰道:“真没事了,将军命硬,阎王爷都不敢收。不过这虚惊一场,把我们都吓到了。”
南飞手压在膝盖上,声音低不可闻:“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