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哲点了点头,放下酒盏道:“想来这里,也过了段平静日子。”
“没错,”戎狄拿起酒壶,为元哲斟满:“想来是春耕的缘故?虽有骚扰,却不成气候,也没有出现什么大事情。”
“风平浪静,才更应警惕。”
戎狄点了点头:“殿下说的是。”
顾七竖耳听着,时不时同晏楚荣交换眼神。
谢若泠踉跄起身,打了个酒嗝:“戎将军!”
只见她身体摇摇晃晃,红晕在颧骨处点缀着白净的脸。
戎狄笑道:“谢公子这白白净净的模样,一看便是个奶娃娃。殿下,您怎会带他过来?”
元哲看着谢若泠,眉头微拧:“谢泠,坐下!”
“遵...嗝!遵命!”
哪怕醉了酒,也记得元哲说过的约法三章。
她乖乖坐下,却实在支撑不住,趴了下来。
晏楚荣起身,朝元哲浅鞠一躬:“不然,草民带她去休息。”
“嗯。”
晏楚荣架起谢若泠的胳膊,在丫鬟的带领下朝厢房走去。
元哲抬了抬手,戎狄示意,高声道:“你们先出去,无召不要前来。”
旁边伺候的丫鬟浅行一礼,陆续出了正厅。
四下再无旁人,只剩元哲、顾七和戎狄。
“谢泠,本叫谢若泠,是洐州州牧谢淮的女儿。”
“什么?!”
戎狄惊讶张着嘴,眼中透着不解:“殿下,您带她来这做什么?若有个好歹,可怎么跟谢淮交代?”
元哲夹了口菜,嚼了嚼细细咽下,缓缓道:“这女子一身武艺,想到青州从军。她女扮男装的事,不要扯出来。更名谢泠,做你的兵。”
烈酒入喉,戎狄只觉心里烧得慌,长叹口气:“臣佩服她,定会妥善照顾。”
顾七在旁不言语,只默默夹菜。
看着顾七消瘦的脸庞,戎狄皱了皱眉:“先生好像又瘦了。”
元哲转头看向顾七,不由得愁容满面。
顾七憨笑两声道:“戎将军,倒是更壮实些。”
戎狄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又细细打量着顾七:“若不是殿下说谢泠是女子,我还当她是个奶娃娃。现在看来,这谢小姐,相貌跟先生比起来,可逊色多了。若你是个女子...”
“戎将军,您醉了。”
顾七恐元哲察觉什么,忙断了他的话。
见顾七冷脸,戎狄自知失言,打了打嘴:“我不是有意冒犯,先生别见怪。”
元哲见气氛尴尬,干咳一声:“说正事吧。”
戎狄酒气下去三分,如小鸡啄米般点起头来。
“裴启桓,你来讲。”
顾七放下手中筷子,擦了擦嘴,面容严肃:“此次前来青州,为的是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
“拐卖女子的案。”
戎狄神情严峻,细细听着。
“荼州刺史冯睿,自十五年前开始拐卖荼州女子,据他所述,这十五年来,每隔两三年便会运送一批,人数不等。运送至青州红袖楼。”
“红袖楼?那不是...”
戎狄看向元哲,见他闭眼叹了口气。
“对,红袖楼。据说这背后的靠山,是宫中贵妃?”
元哲睁眼,缓缓道:“这红袖楼的东家,是宫中惠妃亲弟。”
“管他是谁?做了此等下作之事,明日我便抓了来!”
戎狄容不下这种腌臜之事,听后只觉气血翻涌,恨不得马上提刀上马,将红袖楼抄了作罢!
元哲瞪了他一眼,这戎狄,始终是太过冲动!
“戎将军一身正气,自是看不惯这等污糟事。只怕是牵扯宫中,事情更为复杂。”
听完顾七的话,戎狄沉默一番。
尔后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懂。”
“你不必懂了。”元哲喝了口酒,拍了拍戎狄的肩:“若要你懂,怕是得解释三天三夜。”
戎狄“嘿嘿”一笑:“殿下又取笑臣了。”
说罢给元哲斟满酒,拿起自己的酒盏,敬了一番。
“话说,红袖楼在哪?是酒楼吗?”
“噗!”